沈含山拿了梨花木盒子,又將從藏春樓買來的幾張雲朝侍女畫像放在盒子裡,然後挑選了幾名身手敏捷的侍衛,讓他們暗中跟隨,以防萬一。
夜幕降臨,他獨自一人騎馬前往城南的破廟。
月光下,破廟顯得陰森恐怖。
沈含山緊握著手中的長劍,一步步走進破廟。
廟內空無一人,隻有清冷的月輝透過破爛不堪的窗欞投射在地麵上。沈含山四處張望,尋找著趙春華的蹤跡。
突然,他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呻吟聲,他立刻順著聲音走去,隻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頭發覆麵,看不到麵容。
沈含山心中一緊,他輕聲喚道,“殿下?”
“夫……夫君……快救我……”女子的聲音孱弱無力。
沈含山神色一凜,掌中運氣,飛身退出破廟。
他剛在廟外站定,無數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
“瑞王果然是帶兵打仗之人,麵對結發妻子也能冷靜如斯,佩服!佩服!”
“我與殿下相敬如賓,殿下從不喚我‘夫君’。”沈含山冷笑一聲,“可見你們這功課沒有做到家。連這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到。”
對方冷哼一聲,“既然來了,東西不留下,瑞王就彆想全身而退了。”
沈含山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力!”
他指尖輕啟,一聲清脆的口哨劃破夜空,隨即,幾道黑影自暗處疾掠而出,正是隨行的侍衛。
兩方人馬立刻交起手來。
黑衣人功夫不弱,每一招每一式皆顯露出深厚的內力,然而,他們卻似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沈含山的要害,這讓沈含山心裡起了疑。
他暗暗試探起黑衣人的武功路數,驚詫地發現,他們的招式竟與大宣皇宮裡大內高手驚奇地相似。
“爾等竟是皇宮暗衛?你們背後之人是誰?”沈含山語氣凜然,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此言一出,黑衣人動作微滯,彼此間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未待沈含山再言,隻見其中一人手腕一翻,自懷中取出一包細密粉末,毫不遲疑地揚手灑向空中。
霎時間,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奇異的香氣,沈含山隻覺眼前景物逐漸模糊,周身更是傳來一陣難以名狀的鈍痛,仿佛有千萬根細針在體內遊走。
他強忍痛楚,身形踉蹌,試圖穩住腳步,卻終是力不從心,在原地輾轉幾圈後,無力地仰麵倒下。
與他一起的隨行侍衛也無一幸免。
“王爺!王爺,您可醒了!”
耳邊是南星焦急帶著哭腔的喊聲。
“哭什麼,又不是死了。”沈含山扶了扶額頭,腦袋依然昏昏沉沉。
“王爺,盒子,被對方搶走了。”杜衡拉著一張苦瓜臉站在一旁。“殿下怎麼辦?”
“她不會有危險。”沈含山思索片刻,沉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快到卯時了。”杜衡答。
“南星,更衣,本王要進宮。”
進宮的路上,沈含山心中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會不會是趙益知道了盒子在自己手中,所以才演了這一出戲?皇家無親情,如果這件事從頭到尾真的是趙益策劃的,他毫不意外,也能理解。但在情理上,他還是覺得趙益有些冷漠。
雖說趙春華是不久前才從民間找來,但到底是趙益在這世間的血緣至親。他怎麼舍得對自己懷有身孕的妹妹下此重手呢?
趙益對自己的親妹妹尚能下得如此狠手,那趙稚落在他手裡,能討得什麼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