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你能不能跟我出來一下?”白薇注意到趙柔似乎心不在焉,神情恍惚,便走上前去,輕輕地搭著她的肩膀,低聲說道。
趙柔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同走向一旁的耳房,坐了下來。白薇關切地問道“你剛才從主屋回來之後,就一直顯得心神不寧,難道是你父親的病情有什麼不好的變化嗎?”
趙柔搖了搖頭,表示並非如此。
“那麼,是不是綰兒出了什麼問題?”
趙柔再次搖了搖頭,表示綰兒並無大礙。
“不會是……安兒……安兒他……”
眼看白薇的猜測越來越離譜,趙柔隻好無奈地撒了個謊,說道“白夫人,我方才在主屋裡看到瑞王也在,就想著您平日裡思念兒子思念得苦,想著怎麼開口同他說上幾句,能不能跟郡守大人通融通融,讓衛戍營放世子爺出來跟您母子見上一麵。”
“原來是這事。”白薇恍然大悟。她望著趙柔,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我先前為著你和你大姐姐使計讓安兒跟你提前做了那些事惱怒於你,卻不知你是個長情又念舊的人。”
趙柔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頰微微泛紅。
“白夫人,我那時年紀小,做下不少錯事。多虧母親提點,和您的寬容大度,才讓我走到今日。”她頗有感觸地說。
“見麵的事,就算了。”白薇輕歎一口氣說,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失落。
她輕撫著手中的茶盞,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她緩緩道“柔兒,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此事非同小可,關乎皇家顏麵與規矩,不可輕率行事。我雖思念安兒至深,卻也知分寸。
你父親與郡守大人交情雖深,但此事若貿然提及,恐怕不僅不能如願,還會給趙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趙柔聞言,心中五味雜陳,她輕輕握住白薇的手,柔聲道“白夫人,您的寬宏大量讓我敬佩。隻是,我始終覺得,人心都是肉長的,若世子爺得知您的苦心與思念,定也會有所觸動。
隻是,我們需得找個更為妥當的方法,既不讓您為難,也不讓趙家陷入兩難。”
白薇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溫暖“柔兒,你能這樣想,我甚感欣慰。確實,世間萬物,皆講究一個‘緣’字。或許,待到時機成熟,一切自會水到渠成。在此之前,我們隻需做好自己,靜待花開。”
兩人相視一笑,趙柔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對了,柔兒,你近來可有什麼打算?”白薇轉移了話題問道。
趙柔想了想,認真答道“我想出去走走,像二姐姐那樣……”說到這裡,她突然止住了嘴,低著頭,看著自己這段日子因為常常翻曬草藥略略有些粗糙的十指,繼續說道,“作為一名女子,我經曆過嫁人,小產。大抵我是不適合有家庭的。所以,我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也許,會有不同的風景呢!”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來,望向門口。
有一瞬間,白薇似乎在她的眼中、臉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嫁給李讚之前,她也曾滿懷夢想,對未來充滿希冀。
可最後,嫁人生子,她將自己所有的夢想和愛好束之高閣。隻因她的夫君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
說她附庸風雅,說女子愚笨些才顯可愛。
可多少年過去,她的夫君卻因為一個慣會畫畫的娼女休棄了她。
說來真是可笑。
“好孩子,你年紀還小,應該去拚,去闖,去過不一樣的人生。女子不應該隻局限在後宅裡,男子能做到的事情,我們身為女子,不一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