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
他沉默著聽苟且偷生說完,開口問道“那你是什麼?”
“我?”苟且偷生旋轉一圈,它故作矜持道,“我尚在學習期,暫且也算是個聰明統吧。”
沈聿“……”
沈聿表情一言難儘。苟且偷生和煤球的智商都不高,它們從來都是根據數據直線思考,不會轉個彎想問題,更不會考慮到世界的其餘方麵。
如果滿分是一百,它們倆恐怕連及格都困難。
沈聿很無奈,他沒和苟且偷生說太多,進了內殿去給溫瑜換藥。
溫瑜像是剛剛睡醒,他雙腳不能動彈,醒來後隻是靠著身後的牆壁揉捏額角。
之前那卷老舊的醫書擺放在他身側,沈聿看了一眼,開口問道“娘娘,這本書你看多久了?都舊成這樣了。”
溫瑜毫不在意“這是我師父給我的書,裡麵內容頗多,讀百遍也不為過。”
他語氣裡的敬重之意明顯,沈聿聽後有些詫異“你還有師父?”
“……”溫瑜哼了聲,他也沒打算遮掩,直截了當道,“那當然了。師父養育我成人,如同我的至親父母。”
沈聿失笑,他脫下溫瑜腳上的繃帶,上了藥之後給他換了一層新的白色繃帶裹上。
“聽著挺厲害。”沈聿看向溫瑜,他開口問道,“那他知道……娘娘現在在這裡嗎?”
溫瑜話語一頓,他眼眸中的情緒有片刻的升騰,隨後又被他快速掩埋而下。
“……不知道。”
沈聿聽出了他話語裡的異味,他抬眸看了眼溫瑜,終究沒有多問。
“娘娘,等你出去了,再去見師父也是一樣的。”沈聿寬慰道,“他這麼久沒見你,估計也很想你。”
溫瑜低著眼眸沒有說話。他腳掌脆弱,被沈聿那一層一層繃帶綁過來慢慢有些承受不住。
沈聿手上的力道不減,他本是麵無波瀾,在看到溫瑜腳趾不受控製地蜷縮起來後才抬頭看向上方“娘娘,疼?”
溫瑜擰緊眉頭,他額角早有冷汗冒出,這時候還是沉聲道“不疼。”
沈聿早就知道他死鴨子嘴硬。溫瑜的身體總是比他那張嘴誠實,沈聿放鬆手上的力道,最終給他腳傷處打了一個易解的小結。
溫瑜默不作聲,他在晚上將自己常穿的那身衣裳都遞給了沈聿,讓他試試長度。宣霖定了下一次取血的日期,今晚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沈聿接過那些衣服,他身量要比溫瑜高一些,各方麵的身體同樣如此。但好在他身上沒有過於明顯的肌肉結塊,套上那身白玉長袍也算合身。
溫瑜倚著牆壁看向沈聿。沈聿臉上那層假麵摘下後,底下的那張麵孔與他神似。他從不像溫瑜那樣的麵露諷意,外表平靜,彎起眼眸時甚至有幾分溫瑜都感到陌生的情緒。
溫瑜看著他有片刻的失神,他不知想到什麼,快速收斂思緒後指點沈聿道“你這笑起來一點都不像我,明日那老太監來,你彆給他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