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想趁著自己還能看見，多看他兩眼。嗯，還是這麼好看。
他看著我，嘴唇微動，想開口說些什麼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本來已經回房的阿紫這會又悄悄敲門進來，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剛剛阿澤在我不方便說，小悅內力的消逝還會導致她維持人身的時辰變短，最後可能會完全呈原身形態。”
我們倆木訥的點著頭。
“多謝阿紫姑娘的提醒，我和小悅會好好想辦法的。”
“嗯。我也會去翻翻以前的醫書，問問同行的朋友，看是否能找到解決之法。”
“多謝。”
我也在一旁拱手彎腰，表示感謝。
目送阿紫離開，我跟楚源又回到四目相對的狀態。
【其實，也不需要太擔心了。】
楚源點頭。
【可能是我剛醒沒多久，一切都需要慢慢恢複。】
楚源點頭。
【再說了，我現在能跑能跳的。白天我就化成人身在外頭玩，晚上我變成原身了我就加緊修行。不是說吃肉影響修行嘛，我現在味覺都沒有了，吃什麼都一個味兒，要不我也像你一樣辟穀吧。】
楚源點頭。
然後我就不說話了，因為我一不留神就恢複原身了。楚源看了看我，眼底的錯愕一瞬間消失，換上的是了然的表情。
“同昨天相比，你的原身出現早了半個時辰，如果明天化成人身出現晚半個時辰的話，那你就隻有六個時辰可以化成人身。前天發現你不能說話，到今天剛好兩天，你就喪失了味覺，按照這個規律，每間隔兩天，你會隨機失去聽覺、視覺、嗅覺和觸覺中的任意一種。”楚源開口了，此時的他沉著、冷靜，不見在蜃樓的絲毫慌亂。我就知道，蛇族作為妖界最善蟄伏的族群，而楚源又是蛇族的佼佼者，早就練就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本事，所以大多時刻他都是淡淡的運籌帷幄的姿態，隻有兩種情況下會失了分寸，一種是因為我，另一種是讓他們以為是因為我。我剛醒來的那兩次是前者，但自從我告訴他我體內的蛟珠已經自爆且綜合我的種種表象，他應該是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既然我們暫時推測你身上出現的變化是蛟珠自爆引起，那麼再重新找一顆或者你自己修煉一顆應該就能有所改變。再找一顆這個方法我實在不推進，彆人的終究不由你自己操控，萬一再遇到個什麼事在爆掉了怎麼辦？所以接下來的六天很重要，你能維持人身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可供你原身修煉的時間也就越來越長，這期間我都會陪著你。你專心修煉，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楚源替我撚好被角。
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眼睛不會騙人的，他眼底流露出的擔憂怎麼逃得過我的火眼金睛。
【好。不過也幸好那顆蛟珠爆了之後我的內力也慢慢消散，關於龍的特性也隨之隱匿了，現在看到我的原身也沒人會懷疑這是龍而不是蛇，這可以說是為我們省去了大半的麻煩，同時也保障了狐族和萬妖窟的安全。之前的屠龍村已經……我不想再因為我，讓這裡變成第二個屠龍村。】悔恨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他們不該遭此劫難，全都是因為我。
“你也彆太自責，那鼉怪也說了，屠龍村本就是由死囚臨時組建的，遲早的事情罷了，再者，不是你動的手，他們反倒是用來抓捕你的誘餌。你想想，如果被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們又會怎樣對待你呢？說到底，我們都是棋子，哪有棋子同情棋子的道理。”
【那小孩呢，不管怎樣的罪孽也不該遷怒於孩子吧。】
“聽說在人界有一種刑罰是株連九族的，所以，那些小孩也不會有活下去的可能。”
楚源是懂如何安慰人的。但是我也不會悲傷太久，畢竟滄川被他們當成龍屠殺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如果當時躺在地上的是我，估計會比滄川更慘吧，畢竟我可是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對於某件事物當你表現出極大的抗拒與抵觸的時候恰恰就說明了你內心深處對於它極端的恐怖。既然不能克服，那便除之而後快。
“滄川去了這麼久，應該也快回來了，看他能帶回些什麼有用的消息。”
【嗯嗯。蛟與龍似乎還有些淵源，問問他說不定還能找到讓我凝成內丹的秘訣。】
“有道理。對了。我先來探探你的靈識。”楚源說著就上來要摸我的頭。
【一千多年了，哪次你能感知到我的靈識？我的哥哥，你怎麼還不死心？】我在內心狠狠抗拒。
“彆鬨。你連真實的原身都顯現過了，說不定這次可以的，能感應到你的靈識了，說不定修煉內丹就有望了。”
我露出懷疑的眼神，雖然猜不出他是什麼惡趣味，但是絕對不是為了助我修行。
【阿澤不是說過，他沒探查到我的靈識？】
“阿澤還一千年不到，修為不夠，肯定探查不到什麼的。”
我為什麼感覺楚源有一點驕傲？驕傲自己快兩千年的修行了？這麼說來，滄川的修為也不低，不知道他能不能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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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川跟我差不多，也探不出來。”楚源走近我。“閉眼，凝神，彆想東想西，小心走火入魔。”我乖乖聽話照做。
一股暖流順著我的頭頂傾斜而下，瞬間我感覺全身的暖烘烘的，但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不一會身體就開始扭曲，楚源見狀連忙收手。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有沒有受傷。”
我稍微緩和了一下身體的不適。
【沒事，果然又和之前一樣，可能我跟你的內力不相容，也可能我隻適應冰冰涼的東西。】
“嗯。”
【但是我剛剛有種感覺，感覺到你的修為提高了，提高了一個檔次的那種。】
“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每天除了想著怎麼報仇就是怎麼讓自己變強，而且每天晚上我一邊守著你一邊修煉的時候，淵蟒就會特彆活躍，我現在雖然年齡兩千不到，但是因為有了淵蟒的幫助，我感覺我的修為絕對已經突破兩千有餘。”
【好棒啊，對了，難怪你說你不用買羊大叔的東西，是這個原因嗎？】如果我現在是人身的話肯定要為他鼓掌的。
“是的，也不看看我是誰。”楚源難得開懷，“隻是，它原本是選擇你的。”
【哈哈哈，淵蟒肯定當時是糊塗了，很明顯它跟你才是天作之合嘛。】當時淵蟒確實是選擇了我沒錯，但是這劍這麼大又這麼重，我拿都拿不起來，更彆說什麼帶著它闖天下了，還好有楚源在，及時收了它。
【等我完全恢複了，你再陪我去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唄，讓我也能大殺四方，歘歘歘。】
“嗯嗯。好，那就說好了啊。”
【嗯嗯。】
夜深了，我熬不住直接睡了，楚源依舊守在旁邊修煉，讓人覺得溫暖而又安心。第二天，果然如楚源推測的那樣，我比昨天晚了半個時辰才變回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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