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看著他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在他眉間落下一個帶著些安撫意味的吻。
瞳生眉眼微動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但最終還是停在原地，垂下的眼眸遮掩了思緒，睫毛輕輕的顫抖。
吃完飯五條悟就回去了，瞳生讓下人將他送了回去。
走之前五條悟還一直不滿的喋喋不休，直到夏油傑和瞳生和他約好兩天後在京都的車站碰麵，一起去東京他才滿意的坐上車。
晚上休息的時候瞳生洗了很長時間的澡，皮膚被他擦的通紅甚至帶上了些細微的破皮擦傷，他默默地向外麵瞟了一眼，然後用反轉術式讓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
“傑？”他換好衣服隨手把毛巾搭在頭上，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夏油傑不知道從哪搬了個凳子對著浴室門口翹著二郎腿坐著“你在這坐著乾嘛？”
“1小時23分鐘，”夏油傑挑眉“今天洗的夠久。”
“呃……”瞳生本來想要悄悄繞過他的動作頓了頓。
“往哪跑呢？”夏油傑微笑的出現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進步啊，傑，速度挺快。什麼時候竄到我後麵的？”瞳生左瞟瞟右看看，嘴裡胡亂的扯著就是不看他。
“謝謝誇獎，”夏油傑單手捏住他的臉，讓他的嘴嘟成了一個金魚嘴“但是請彆岔開話題。”
瞳生嘟著嘴，眼神看來看去就是不看他。
夏油傑歎氣，手鬆開了力道，改成抱著他，將頭搭在了他的肩膀處，視線落在空處。
再多信任我一點啊。
他無奈地想。
瞳生幾乎是本能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撫他。
“我去洗澡了。”夏油傑直起身子，揉了一把搭在瞳生頭上的毛巾。
“嗯。”瞳生將頭上的毛巾拿了下來，改成搭在肩膀上。
“傑，”瞳生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夏油傑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站在浴室的門口轉過頭看他。
“怎麼了？”
“……”瞳生抿著嘴，什麼也沒說，隻是執拗的盯著他半晌，他才開口“……沒事。”
“是嗎？”夏油傑向後掃了一眼想要再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扭頭關上了浴室的門。
外麵下起了大雨卻沒有風，潮濕，悶熱的感覺粘膩的纏在身上。
這讓瞳生喘不上氣。
他坐在那裡閉上眼睛，外麵的雨聲很好的掩蓋了浴室裡麵的水聲，他不知道夏油傑是什麼時候洗完澡出來的。
隻是感覺到了旁邊的沙發微微的下陷，有一股熱源慢慢的靠近了他。
“傑。”
“嗯？”
“……如果，”瞳生停頓了很長時間，他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在看著他，他最後還是開口“如果，我有一天毀了一個老人的聲道，折斷了他的四肢，卻留了他一條命，讓他痛苦的活著，你……”
你還會接著喜歡我嗎？你還會接受我嗎？
瞳生沒有勇氣接著說下去也沒有睜眼去看他，他怕自己的愛人眼裡流露出厭惡，痛恨，甚至是責備。
他相信傑，可清原諒他也同樣的膽小。
“小生，睜開眼睛，”夏油傑撫摸過他的眼角喚他。
瞳生猶豫了片刻，但還是睜開了眼睛去看他。
夏油傑隻是笑著看他，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你的頭發還是濕著的，我幫你擦一擦吧。”
“……好，”瞳生微微側過身，背對著他膝蓋支起坐好，夏油傑盤腿坐在他身後幫他擦已經半乾了的頭發。
夏天的暴雨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一會兒的功夫，外麵的雨聲已經開始慢慢的減弱。
“……你不介意嗎？”瞳生被他用毛巾揉著頭發，他抱著膝蓋，聲音悶悶的。
“嗯？”夏油傑手上的動作沒停，隻是簡單的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節。
“就是我剛剛說的……”瞳生微微轉過頭，暖黃色的燈光跳躍在他的眼睛裡，光影在他臉上留下了分界線，他的臉一半藏匿於陰影中。
“應該是他先惹到你的吧，畢竟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去針對一個老人，”夏油傑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坐好。”
瞳生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之前所有的奇怪情緒僅僅隻是夏油傑的一句話就全部安撫了下來。
“哦。”他轉過頭。
雨聲不斷的回蕩在室內，真是奇怪，剛剛讓他喘不上氣來的悶熱現在好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好了。”夏油傑將毛巾收好放在桌子上。
“嗯。”瞳生剛想要轉過來，卻被他從後麵抱住。
“小生。”夏油傑貼在他耳邊輕輕地喚他。
“嗯？怎麼了。”
“讓我抱會。”夏油傑動作很輕微的蹭了蹭他。
“好。”
“下次彆躲著我了。”
“……好。”瞳生微微向後靠，頭枕在夏油傑的肩膀上，看著天花板。
“顧慮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哦。”下午和硝子通話的時候她的話又出現在他的耳邊。
瞳生被天花板上的燈晃的微微眯起了眼睛，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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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是對的，以後或許不要再顧慮這麼多了。
反正……無論怎麼樣夏油傑都會接受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