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國仁沒想到,申在行這麼快就開始聯係自己了,解鈴還須係鈴人,隻要是申在行資產可以,能夠兌付完儲戶的本金,這是可以免於處理的。
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了:“可以啊,我安排,他想去什麼地方?”
晶晶說道:“不用,還是上次那個地方吧,我們申總安排!”
鐘國仁蹙了一下眉頭:“必須我安排,肯定不去上次那個地方!”
要是去上次吃那麼貴,這次上訪戶還不錘死你!
他想了一下,還是說道:“你讓申總帶上會計,能夠說清楚曆年來集資數額的!”
“好的,我跟申總說!”
申在行之所以讓晶晶打電話,也是想讓她探探鐘市長的口風,看看人家還見不見自己,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聽晶晶這麼一說,申在行緩緩說道:“鐘市長是個很務實的人,他一聽就知道了我的想法!年輕而又很穩重,這個人,日後必成大器!”
當天晚上,鐘國仁找了個隱秘的中檔酒店,帶著廉誌華,就和申在行又見麵了。
申在行帶著一個乾瘦的老頭,這一次,並沒有帶晶晶,這讓鐘國仁有些意外。
見到鐘國仁進來了,申在行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謙卑地說:“鐘市長好,咱們又見麵了!”
他身材瘦了一圈,神情舉止和鐘國仁剛開始見他的時候判若兩人。
果然是實力決定脾氣,想當初跟肖豔梓、牛雨、路曉鳳在一起吃飯那次,申在行眉飛色舞的,絲毫也不把鐘國仁放在眼裡。
這次卻是畢恭畢敬的!
鐘國仁率先打破了沉默,“申總,你現在的淨資產有多少,是負的還是正的?”
申在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肯定是正的啊,鐘市長,咱們申京鵬公司的資產是很大的,隻不過是擴張過快,資金鏈跟不上,才導致了這樣的情況!”
鐘國仁讓誌華簡單安排了六個普通菜,拿了兩瓶酒,說道:“申總,今天我請客,這就這個水平,委屈你一下,也希望你以後不論是吃喝招待和生活上,也都節儉一下,現在你多花的每一分錢,將來可能都是你的刑期!”
聽了這句話,申在行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鐘市長這句話雖然難聽,卻是實話,這也是讓申在行認清事實。
菜陸續上來了,鐘國仁說道:“你也彆有思想壓力,咱們邊吃邊聊!你這幾年集資的利息支出大概多少,還欠本金多少?”
這時,旁邊那個乾瘦的老頭說道:“這個還需要仔細核算一下,大概本金在三個億左右,支出的利息應該是兩個億!”
鐘國仁繼續說道:“申總,其實我們的方案是保護你們的!”
申在行一愣,都把我們的行為定為犯罪了,又怎麼能是保護我們呢?
難道是讓我們到監獄裡免除被集資戶騷擾?這也是保護?
當然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質問鐘市長的勇氣了,隻是靜靜地聽鐘市長講話。
“當然權力和義務是對等的,把你們的行為定為非法,那麼他們的利益就不受保護!”
申在行多聰明啊,馬上就明白了,隻要自己把群眾的集資本金給兌付了,自己就可以從輕或者免於處罰。
法律不能做交易,但是法律就是為了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
申在行舉起酒杯,真誠地說:“鐘市長,謝謝你,今天的酒味道真好!”
是啊,幾十元的酒,照樣能喝出真感情,反而是成千上萬元的酒,喝的是利益和交換而不是坦誠相見。
鐘國仁說道:“如果你們配合,以公安局經偵隊為主,協助你們追繳債權,同時兌付債務,包括各個集資戶的本金!隻要在扣除利息之後把本金兌付完畢,你還可以正常經營你的企業。”
申在行搖了搖頭,說道:“要是以前不那麼大手大腳,現在也許還能弄個差不多,虧空太大了,不好完結。何況,他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後,資產的價格都給壓得極低!”
鐘國仁想了想說道:“你明確一名能管事的副總在外麵負責,吃清楚你的資產底數,籌集資金開始兌付群眾的集資款,因為公安一旦立案,你作為犯罪嫌疑人肯定是要被采取強製措施的。”
聽了這句話,申在行頓時就緊張起來了,“鐘市長,那你剛才說的是不是騙我的啊,等我進去了還怎麼處理公司的事情!”
這時,鐘國仁很認真地說:“所以讓你安排一個信任的人在外麵處理公司的事務,或者到時候看能不能取保,隻要在你羈押期間把非法集資的數額兌付完畢,可以免於起訴!”
這基本上已經給他說得很清楚了,但是申在行明白,自己現在的資產是不能完全兌付的,除非是有人高於市場價收購自己前期置辦的兩塊土地。
他現在這個境況,誰敢要他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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