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晚櫻洗漱完畢,站在浴室鏡子麵前,裹著合身的睡袍微微發愣,那些衣服毫無意外,也全都合她的尺寸。
她都不知道程敘舟知道她的衣服尺寸,難道就憑著那兩個僅有的晚上?。
她臉上有些發紅,這是恥辱的事情,不該回想的。不過,反正她也什麼都想不起來。
站了一會兒,幾乎忘了自己要做什麼,看到牆上掛著的吹風筒,才想起來頭發還濕著。連忙取下來把頭發散開,站在鏡子前麵吹乾。
喜歡她?笑話。她一開始就該想到他是喝多了。
或許是麻木得久了,一開始她居然毫無反應,就像是一種心理保護機製。直到現在才回想起這句話來。
如果不出意外,當年的告白信一定被程亦彥做了手腳。但是那又怎麼樣?但是如果程敘舟真喜歡她的話,又怎麼會隻憑這一紙信件,就在婚後這麼折磨她?
他甚至都不問一句。
做這些事情,經營這個種植園,到底是要感動誰?難道不是自我感動嗎?
於晚櫻把吹風筒掛回去,走回房間。她太累了,躺倒在床上,總覺得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沒有想清楚,還在半空中懸掛著。
但是來不及想,腦子告訴她,現在需要休息。
很久沒有熬夜熬到下半夜了,於晚櫻這一夜,跟前一夜在酒店裡一樣,多夢,大腦淺皮層活動頻繁。
直升機螺旋槳的轉動聲,再一次在不遠處回響起來,她遽然睜開眼睛。
天亮了。
屋子裡有遮光窗簾,她並沒有關嚴實,早晨的陽光透進來,造成丁達爾效應,在屋子中間形成一道光柱。
於晚櫻望著那光柱中飛舞著的細小塵埃,想起來了,自己一直懸掛在心間的疑問。
那封信,她寫給程敘舟之後沒有得到反饋,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信被拿到程亦彥的房間裡去了。
於是發了郵件問他。他回複她“收到了”,之後還與她溝通了那麼久。
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他回複那一句“收到了”,難道是因為偷看了程亦彥房間裡的信麼?不,他認為那是寫給程亦彥的,絕對不會自己跳出來認領“收到了”。
程敘舟從來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她爬起來把薄被掀開,捋了一把頭發,坐在床上愣神了一會兒,起身下床去開門。
程敘舟現在就在隔壁,她或許可以問問他,明明就一直知道有這封信存在,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說?
或者,跟她通信的,到底是不是他?
光是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大學四年,給她寫信的這個人,如果不是程敘舟的話,她到底是在向誰寄托衷腸?
她穿著拖鞋走到隔壁的房間門口敲了敲,沒有回音。
“程敘舟。”她又拍了一下門,“我有話要跟你說。”
樓下有響聲,田管家很快出現在樓梯轉角上,“太太……不,於小姐,您找程先生?”
於晚櫻轉過頭,“是,他起床了嗎?”
“先生已經離開了。”田管家說,“半個小時之前乘坐直升機直接去往機場。您或許可以抓緊時間打一下他的電話。”
“離開了?”於晚櫻後退一步,“好,我知道了。”
又對老田說,“抱歉,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