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感覺。
黎音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暗暗歎息。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樣,眼前的房教授,記憶被修改過。
他腦海中所有的記憶,要麼是自己知道的,要麼是自己猜到的,總之,有用的不多。
很顯然,一個邪教高層,不可能隻有這麼一點秘密。
而且自己的這項能力自己很清楚,能看到的是一個人印象最深刻的記憶。
結果這個房教授,什麼記憶都有,但啥都不多,簡直就像是一部紀錄片。
黎音又想起了那句話自己能知道的,全是他想讓自己知道的……
嗯……也不對,植入必要的記憶,讓眼前的房教授都不知道自己是假的,從而製作一個以假亂真的分身。
這個分身是他什麼時候做出來的呢?
一開始就是假的?還是在他計劃開始的時候呢?
總不能是對方知道自己有窺探記憶的能力,所以特意留給自己的吧?
不可能,不然,他就不會再次出現在我麵前,他的計劃也無從談起。
黎音繼續看最後一點。
這是位於醫院地下,停屍間旁的一間手術室,上麵正捆著一個人,一個大概三十幾歲的男人,他就那樣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他沒有死,正在直直地看著自己。
不對,是在看著房教授。
“這是什麼?”
房教授開口,朝一旁的醫生問道。
“不知道,他企圖襲擊我,被我們製服後帶回來了。”
房教授轉頭,看向實驗室中幾名缺胳膊少腿的邪教徒,心中對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更加好奇了。
“他是用什麼能力把你們打傷的?”
聽到這個問題,旁邊一名邪教徒全身都顫抖了起來,見過太多殺戮和死亡的他們,竟然都在眼神中都能看到極深的恐懼。
“最開始,我們以為他使用的是某種幻覺,因為我們幾個看到的他,模樣完全不同。王哥看到的是人皮蜘蛛,趙哥看到的是被剝了皮的妻子,我看到的是……死後的自己!”這名邪教用僅剩的一隻胳膊抱住了頭,呼吸都有些困難“我們看到的怪物完全不同,就連攻擊模式都不一樣,可我們的傷勢卻是真實存在的,就連傷口都對應上了自己所看到的怪物。”
房教授皺了皺眉,這種情況他以前從未遇到過,也沒有在任何資料中看到過。
遭遇襲擊的三人,一個被扯掉了胳膊,一個精神失常,最後一個表示被蜘蛛咬掉了半個頭,要不是身體接受過改造,就死了。
“我們後來把自己眼中的怪物總結在了一起分析。發現,這東西的能力很詭異,它可能會變成我們心裡最恐懼的東西,是真的變身,而不是幻覺!他就是我們的噩夢!”
房教授若有所思,低頭看向手術台上的男人,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承,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快放開我!不然我起訴你們非法拘禁!我明天還得上班呢!求你們了,全勤拿不到,我這個月就完了。”
看這個手術台上,自稱沈承的男人,麵無表情地訴說著驚恐、威脅甚至求饒的話,所有人的心裡都湧現出一種荒誕的感覺。
“他的臉,怎麼了?”房教授問道。
醫生搖搖頭“不知道,抓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就像……一張麵具,完全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他為什麼要襲擊你們?”
“不知道,我最開始還以為是異常局的人發現我們了,抓回來以後就是這個情況了。”
房教授看向男人,再次問道“你是什麼人?你的能力是怎麼回事?”
“什麼能力?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放了我吧。”
接下來黎音見到了一場解剖大戲,這幫人把男人拆了個七零八落,但一絲異常都沒有發現。
男人的身體裡,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可詭異的是,即使在被肢解,痛到不斷抽搐,但他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他已經與這個世界脫節,所有的痛苦和恐懼都無法觸及他的內心。
麵癱?
可沈承卻沒有一點麵癱該有的症狀,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過一絲變化。
黎音看得都有些不舒服。
主要是因為第一人稱做人體解剖,就好像真的是自己在動手一樣,負罪感有點讓人不適。
不過這男人還真是詭異,就好像是一個木偶,會模仿人類的行動,卻沒辦法模仿人類的感情。
而房教授最終也是一無所獲,他甚至沒弄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用的是事務所的手段?可事務所的手段必須光明磊落,被人接受,不然很難成為真正的手段,更不可能是這種比鬼怪更詭異的東西。
身體也沒有改造的痕跡,更不存在汙染物,還是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