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三年來,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和記憶裡的臉,讓雌後眼瞳震顫,心臟瘋狂跳動著。
因為巨大的情緒波動,她的聲音都有些啞:“撤掉首都外圍和星軌上的帝國重兵,讓他們走!”
聞言,單膝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顱,姿態紅領帶衛隊長震驚地抬起頭,剛毅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
“雌後三思!若是就這樣放走蟲族!還有那群星際海盜、隻怕民眾……”
見衛隊長膽敢忤逆自己,雌後抓起桌上的杯盞,狠狠摔在衛隊長的腳邊。
“混賬!本後的話你一個低賤的雄性也敢違背?!”
砰!
瓷器碎裂時,崩濺起的碎片劃傷了衛隊長深邃立體的眉骨。
血液無聲滲出,染濕他低垂的眼尾。
雌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衛隊長,在她眼裡,對方不過是一條皇室養的狗罷了。
主人說什麼,狗就做什麼,沒有說“不”和問“為什麼”的資格!
更何況,民眾是死是活和她有什麼乾係?
她隻要要她的阿修斯沒事!
“我再說一遍,放他們走,不用再追了,這次你聽清了沒有?”
衛隊長俯首,竭力克製的聲音冰冷有力:“屬下、遵命!”
“你何必動這麼大的怒氣?”
陛下進來的時候,看著地上的狼藉,眉頭微蹙。
而內心狂喜的雌後,幾乎是衝上前,抓著他的手,激動道:“愛德華!我看到阿修斯了!他沒有死!他回來了!”
“我的阿修斯!我的阿修斯他沒死……”
雌後又哭又笑的魔怔模樣,讓君王愛德華眉頭緊皺。
這三年來,雌後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卻是第一次這樣瘋的。
他冷淡地抽回手,沉聲道:“你瘋了嗎,阿修斯他已經死了三年了!”
“沒有!他沒有死!”雌後將光腦上的人影給愛德華看。
可三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事,也讓記憶裡的畫麵永遠停留在了曾經。
畫麵上的人確實有幾分眼熟,可更多的,是陌生。
“夠了!他不是阿修斯,阿修斯是金色的短發,顏色是日光一樣燦爛的金色,可這個瘋子的金發明顯比阿修斯的淺了許多。”
“而且,阿修斯沒有機械臂,他強大完美,是我們的驕傲,更不會是個癲狂無狀的海盜頭子!”
雌後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
在陛下負氣離開後,她跌坐在地上,那張永遠高高在上,輕蔑倨傲的美豔臉龐,此刻全是淚水。
“不、我不會認錯的!這就是我的阿修斯!”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他變成這樣的!”
“還有、為什麼阿修斯會認識沈茵茵那個賤人?她一定知道點什麼!”
雌後重新站起身,擦掉臉上的淚痕,聲音冷厲:“來人!”
“去告訴衛隊長,我要他查清楚那個星際海盜首領和沈茵茵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
漫長而混亂的一夜,在晨光劃破整個黑暗星河的時候,終於結束了——
一架嚴重戰損的星艦,穿過一片危險的迷瘴,出現在了巨大的蟲星上空。
日光似乎很少照射到這裡。
灰蒙蒙的天空下,錯落有致的冰冷高樓,幾乎所有的建築頂端都是尖銳高聳的,透著古典壓抑的森嚴感。
整個蟲星,和帝國首都第五星的繁華熱鬨形成鮮明的對比。
高端的科技和古典的建築古怪地融合在一起。
這裡的蟲族大多穿著黑灰色的風衣,表情冷肅,行色匆忙。
穿著深藍色軍裝的蟲軍列隊,踏著軍靴,神色冰冷地巡邏著。
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