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火部落的帳篷內,溫暖的火光跳躍著,驅散了山林裡的寒意。
司子奕顫抖著手將一勺肉糜送到貝諾嘴邊,孩子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無力吞咽。
他們一路疾馳找到後方的狐火部落巫醫,好在巫醫經過一番查看,貝諾和奈爾是太過虛弱和受到驚嚇身體支撐不住才倒下的。
還好兩小隻基因夠強,若是換成其他種族的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堅持不到他們的到來。
“貝諾,乖,吃點東西,吃點東西就好了……”司子奕的聲音哽咽著,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滴落在孩子蒼白的臉上。
西仞站在一旁,高大的身軀僵硬緊繃,像是在克製著什麼。
他接過司子奕手中的碗,舀起一勺肉糜,輕輕吹涼,送到貝諾嘴邊,“我來吧。”
貝諾似乎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本能地張開嘴,將肉糜吞了下去。
西仞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著,直到孩子吃下小半碗,才停下來。
“我去打點水來。”西仞將碗放下,轉身走出帳篷。
西仞端著一盆溫水回來,將奈爾抱起來,動作輕柔地為他擦拭著身上的汙垢。
隨著汙垢被一點點擦去,孩子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也暴露了出來。
青紫交錯的鞭痕,烙印在孩子瘦弱的軀體上,像是一條條猙獰的毒蛇,看得司子奕心如刀絞。
他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怎麼也止不住。
西仞看著孩子身上的傷,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剛才下手太快,讓他們死的太輕鬆了!
這種蛀蟲!就不應該存在於獸世大陸!
“西仞,你說,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兩個孩子?他們還是孩子啊!”司子奕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西仞沒有說話,隻是更加用力地摟緊了他。
他知道,司子奕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安慰。
狐火部落的帳篷內,溫暖的火光跳躍著,驅散了山林裡的寒意,卻驅不散壓抑在空氣中的沉重。
貝諾和奈爾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司子奕寸步不離地守在他們身邊,眼眶紅腫,眼底布滿血絲。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濕毛巾擦拭著孩子們乾裂的嘴唇,仿佛這樣就能將他們從昏睡中喚醒。
西仞一直淡淡的釋放自己的信息素,期盼著讓熟悉的氣息讓兩小隻睡得安穩一點,他看著司子奕憔悴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在旁邊躺一下好不好?你要是累倒了,孩子們一睜眼看不到你怎麼辦?”
司子奕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有一次差點死掉,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
“那時候我就想啊,就這麼死掉其實也挺好的,反正不是被期待中降臨的生命,沒了也不會有人難過,這麼堅持活著為什麼?”
說到這,司子奕慘淡輕笑。“雖然想要放棄了,可到底還是希望有誰能拽我一把。”
“誰知道命硬,愣是沒死成……拽我一把的人也沒出現。”
司子奕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這些記憶,原以為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不見。
可其實,隻是被塵封了而已。
一直幻想有人在身後喚我,回頭卻隻有肆虐的風……
司子奕對雙胞胎的心,何嘗不是對自己的救贖,亦或者是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