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燈花起。
江燃漫步在尚未竣工驗收的六號橋上,隔江霓虹,身後霓虹。
他閒庭信步,不時駐足將目光投向在夜幕下更顯深邃的南江河。
江水波光粼粼,晚風繾綣柔柔,身上是久違的輕鬆愜意。
看著遼闊河水,江燃便突然有種縱身躍下,踏波而行千萬裡的衝動,但卻稍縱即逝。
他此行自然沒有帶著沈青筠。
杜洋在出言不遜之時,江燃已經在心中記了一筆。
今晚這一麵,便是給對方第二次機會。
不多時,江燃就看見了一輛車燈射向遼闊江麵的機車,其上坐著個身穿機車服的身影。
說是觀景點,實則尚未完工,四周毫無保護措施,僅僅是一塊從橋麵延伸向外的平台而已。
看起來極具視覺衝擊的機車,就停在平台邊緣。
杜洋直接掀開頭盔,倒扣在車頭上,整個人吊兒郎當,一抖一抖走向江燃。
“沈青筠呢?”他沒看見那個人間仙子,有種被戲耍的怒火油然而生,卻依然明知故問道。
江燃報以淡淡的淺笑,這遼闊江水,慵懶晚風,讓他頗感心曠神怡。
杜洋氣的火冒三丈,他回公司調查過老城區改造的事情後,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江燃是為了白家來求情的,因此他吃定了對方今晚必定要來見他。
畢竟白遠山的爛攤子可沒人敢輕易接手,在老城區改建一事上下絆子之人就是楚天齊,這也是麒林實業常用的手段。
不過這是楚濟川兒子生前沒乾完的最後一件事,杜洋心知自己很難解決。
但也不妨礙他借此要挾江燃,讓其在沈青筠麵前醜態百出。
以至於連李伯特詢問他什麼時間約餘詩雅都暫時沒有回複,卻沒想到江燃不僅是獨自赴約,在求人的時候還露出這種表情。
“彆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笑。”杜洋有些不耐煩,沈青筠沒跟著來,他完全不想掩飾情緒。
“你是為了白遠山的事吧?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態度。”
明知自己解決不了此事,他還是打算戲弄下對方。
江燃淺笑收斂,冷酷無情的渡劫境神魂,再次壓製住凡心因好風景而暢快的波動。
“態度?”他語氣淡漠,緩步走向杜洋。
“我上午說的還不夠清楚麼?需不需要再給你重複一遍?”聲音中的淡漠無情,遲遲未被晚風吹散。
杜洋卻用戴著手套的手指著江燃,一臉不屑“彆在這跟我裝模作樣。”
“我在外麵混的時候,你估計還在青春發育期呢!”
江燃身形瞬間跨越數丈,一腳將機車踹飛出去數十米遠,方才從半空直直掉進江水中。
橋麵距水太高,以至於機車入水,發出的丁點兒響聲幾如不聞。
他殺杜洋簡單,卻還是得和下一個接管麒林實業的人溝通,倒不如用最直觀的武力警告對方,讓其知難而退。
“三日之內,麒林實業不收手,後果自負。”
杜洋壓根沒考慮這麼重的機車,被直線踢出去,而不是弧線往下落的力度有多恐怖,他隻是瘋狂站在原地咆哮著。
“你!我!”
“老子第一屆巨摩杯錦標賽冠軍簽名紀念版戰火!”
他整個人都被江燃的舉動搞得語無倫次起來,這可是第一屆巨摩杯冠軍座駕,還篆刻了對方手寫簽名。
現在巨摩杯火成這樣,這機車有人出價六百萬他都沒賣,結果在這一腳下直接打了水漂。
認楚作父的事基本八九不離十,這些天他可謂意氣風發,有些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