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源匆匆忙忙出了包廂門,待得躥臉胡跟出來後,思索片刻將房門緊閉,掛上勿擾的牌子。
“王哥,跟小弟說說這個江先生的事情唄?”
躥臉胡站在他身側,見忙完這些事的王盛源抬腿便走,跟上去的同時好奇問詢起來。
他的聲音和長相完全是兩個極端,長得胡茬滿目,聲線卻顯得很是稚嫩,看著三十多,聽著二十上下,頗有些違和感。
“江先生?”王盛源辨認了一下方向,往劉軍方才吐露的第九個包廂走去,聽到躥臉胡的問題,忍不住沉吟著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下意識回想起在盤山公路初見時,江燃那神出鬼沒的一身功夫,離奇出現在車內,遇上曹誌峰又消失無影無蹤的情形。
“說來話長,總而言之江先生既然看在你方才棄暗投明的份上饒你一命,接下來他讓你做什麼隻管照辦就是。”
王盛源眼神很快恢複清明,警告性質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打算長篇大論去聊有關江燃的事。
“好處有沒有我不大清楚,可你但凡有丁點兒不該有的心思,那就會和屋內那些人一樣,直接變成泥塑娃娃。”
他不過是初步和劉軍有所接觸,和躥臉胡的交情更是幾乎沒有,不過看在屋內隻剩下兩個人的份上,還是出於好意提醒了一句。
王盛源偏著頭講完這些話,見躥臉胡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方才重新轉頭看向前方的路,一抬頭映入眼簾的人,倒是讓人禁不住一愣。
“曹誌峰?”躥臉胡先他一步低呼出聲,左右看了兩眼發現在這條走廊中避無可避,有些訕然的低下頭來,生怕對方注意到自己。
他和曹誌峰其實沒打過交道,對方的目光本身也主要盯著周元偉,故而絕對也不曉得他的身份。
問題是民見官先怕三分,何況他這種連良民都算不上的人。
曹誌峰身側亦步亦趨跟著臉上傷沒好利索的胡喜明,再往後的位置則是曹錦詩和李彤妮遠遠綴著。
王盛源注意到他之前,曹誌峰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在盤山公路被自己抓住的家夥。
支隊審訊室裡對方原本快要吐露的消息,在江燃插手之後就再也問不出半個字來。
誰想到峰回路轉,那個南都來的青年居然莫名其妙的把王盛源沒說出口的那個人帶到了自己麵前。
算不算大禮曹誌峰不太清楚,可這會兒在清雅園中的相遇絕對出乎他的意料。
“王盛源?!”
胡喜明倒是沒有注意到身邊曹隊長的眼神變化,他在看到王盛源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忍不住驚呼出來。
“你踏馬!”
胡喜明深吸了一口氣,捏著拳頭本來準備直接衝上去打人,可看到王盛源歉意的神情,還是按捺住自身的衝動。
“你個狗日的怎麼會在清雅園?”
胡喜明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了真相,不過曹誌峰在側,他可不敢肆意妄言。
畢竟劉軍某種意義上待他不薄,也沒有做出趕儘殺絕的事,可要是他在曹隊長跟前泄了底,怕是明年的今天就是忌日。
曹誌峰這人交朋友絕對沒的說,不坑人不下套,問題是指望著他去對付劉軍,還不如自己單槍匹馬去見對方,說不定還能一槍斃了姓劉的。
“我老板在清雅園聽戲,跟他一起來的。”
王盛源眼神閃爍幾下,躲開曹誌峰那鉤子一樣的眼神,選擇了先去回答胡喜明的疑問。
“你老板?”胡喜明嘴唇動了動,目光狐疑的看過去,卻是沒再多說什麼。
要不是顧忌著劉軍,他是真想給這個詐騙犯揍個半死。
若非聽信王盛源那一番振振有詞的分析和許諾,什麼不出三年五載,彼可取而代之,劉軍小兒不足與謀之類的話,他焉能淪落到躲在卜家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