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小臉慘白的弄破手指,將一滴血擠入罐中。
三陰蜈蚣氣焰高漲,正欲左支右突大發神威,竟發覺一隻手伸進罐中捏住了它。
還不待它在飽飲鮮血後展露威風,一絲可怖的威嚴便頃刻間淹沒它那點微不可覺的神智。
江燃把蜈蚣舉在眼前,仔細的觀察了半晌。
雖然並未動用靈犀視境,但他神魂隱約感受到手中蜈蚣,和在場村民絲絲縷縷的牽絆和聯係。
人心陰毒孕育而出的毒物,本就和螺銀山中每個人息息相關。
一滴滴鮮血,僅僅是放大和加強了這種聯係。
待得雯雯滴完鮮血,江燃觀察過手中蜈蚣後,方才看向她淡淡說道。
“你可以回家了,告訴胡玟玟,從今往後,螺銀山便隻是一座山。”
雯雯似懂非懂的望著他,直至從後者眼神中讀出不容置疑的意思,才咬著牙往門口退去。
退到離門口僅一步之遙,跨過門檻便是風雨時,她才鼓起勇氣問道。
“江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青筠聞言色變,欲言又止的看向身側。
江燃神情毫無波動,心底卻暗覺這女孩的聰慧靈敏。
遲疑少頃後,他才不不置可否的輕輕搖頭“未必。”
雯雯能頂著莫大壓力問出一句話已用光了勇氣,聞言也不敢再度追問。
最後看了眼滿地的鮮血和奄奄一息的村長,以及神情各異的村民,深吸口氣走入風雨,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江燃一隻手把玩著手中的血色蜈蚣,竟在馬逸倫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慢慢往外走。
“燃哥!”
馬逸倫慘叫一聲,趁江燃腳步微頓的瞬間開口,“你真要放了他們?”
“就算隻誅首惡,這個死老頭,還有大山和黑胖,包括這個歹毒的朱小娥,你都不打算管嗎?”
江燃身形未動,側過頭回望向他,似笑非笑道“你覺得誰是首惡,儘數殺了便是。”
“我敢保證,在我離開螺銀山前,沒有任何人敢反抗。”
馬逸倫被他噎了一句,一時無言以對,眼睜睜看著他沒入風雨中。
沈青筠站在原地猶豫少頃,還是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等兩人背影消失不見,屋中壓抑的氣氛陡然一鬆。
跪伏在地的一群村民,有些脫力的癱軟在地,臉上儘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馬逸倫難以自製的猛地在地上跺了幾腳,心頭正在煩悶之下,卻聽到陸小雲不太確定的開口。
“逸倫,你先彆急,我總感覺江燃話中有話。”
說到這裡,她掃了眼目光明顯開始變得古怪的村民,抓住馬逸倫的胳膊勸道。
“反正咱們也不敢動手,還是不要繼續待在這為好。”
馬逸倫聞言連連點頭,看了眼仍處於昏迷狀態的嚴文軒,想了想出聲道“譚子珊,你還能動不?”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譚子珊自嘲的笑了笑。
馬逸倫聞言,趕緊將嚴文軒背了起來,衝著陸小雲努了努嘴“你攙著譚子珊,咱們先離開這兒。”
四人腳步踉蹌著半晌才走出堂屋。
一群村民雖眼神不善,但到底礙於江燃威勢,沒人敢做出實質性的阻攔舉動。
等四人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黑胖方才直起身子,一把拉起大山,甕聲甕氣的詢問“村長,你沒事吧?”
奄奄一息的老頭眼中滿是不解,壓根想不通江燃為何會這樣虎頭蛇尾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