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便宜師傅名叫柳長風。
平日裡最大的愛好不是教導徒弟而是釀酒。
在大師兄去白馬觀之前,白馬觀的弟子其實也有十來個,隻是某天突然遇到一場變故,整個白馬觀最後就剩便宜師傅一人。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便宜師傅養成了終日與酒為伴的習慣。
便宜師傅一生的心願都是重振白馬觀的榮光,雲遊四海也隻為了尋找一些好苗子。
但是可能是形象問題,找到的苗子都嫌他糟老頭太邋遢,統統都是被拒絕掉。
像大師兄和二師兄這樣的,那完全是都是祖師顯靈,白馬觀最後的一點底蘊在發光。
大師兄本來從小到大都感應不到靈氣,一直以為自己是家族裡麵的廢人,直到十七歲那年遇到了師傅,恰好師傅慧眼如炬,看出大師兄是天生隱脈。
於是才有了今天這段我們三個師兄弟之間的佳話。
大師兄說便宜師傅的修為深不可測,比之五大宗門的長老們可能都不遜色。
畢竟我們白馬觀以前可是有個響當當的名稱《觀天閣》。
大師兄口中的師傅好像是個無所不能的老頭一樣,讓我十分好奇。
但我的腦中卻自動給便宜師傅刻畫了一個形象:
身上穿著發餿的衣服,全是布丁,走路搖搖晃晃的一身酒氣,說話的時候先打一聲酒嗝,就算走到酒窖裡身上的酒氣都能蓋過酒窖。
花白的胡子上還留著食物的殘渣,牙齒上麵的菜葉摳下來能煮一鍋菜湯!
我趕緊搖了搖頭,怎麼能這樣想自己的師傅呢!
我陪著大師兄在屋頂上一直喝酒喝到了天亮,就是這凡間的酒卻怎麼喝都喝不醉!
我叫李不壞。
我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拿了塊木頭給死鬼老爹雕刻了一個靈位。
沒有那些多愁善感,也沒有那些回首人生萬古愁的感歎,隻有那麼一絲思念。
最近我老是想起和老李在一起的畫麵,不知是不是每逢佳節倍思親的緣故。
老李總是莫名其妙的會跑進我的腦中,每次我都想努力的把那死老頭從我腦中趕走,卻怎麼也趕不走。
我知道,他已經搬進去住了。
這個老頭在耍無賴。
雕刻好靈位之後,我稍微拜祭了一下就把它收進了儲物戒裡。
然後我又重新開始了一天無所事事的日子。
我沒有大師兄和二師兄那樣癡迷於修煉,我總是覺得有句話叫水到渠成。
我知道換個詞來說,那就是我這人懶,有時候我是又懶又蠢。
我突然想起來洛寒。
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一陣風都能把他刮跑的洛寒。
那個一身紅妝,就算戴著麵具也能感受到風華絕代,渾身上下透著睥睨天下的洛寒。
他說他年後可能會重新出現,可是今天已經大年初一了,已經年後了。
我突然很想給他拜個早年。
“洛寒啊洛寒,你到底咋回事呢?是死是活也沒個準信,你要死了我就順手也給你刻個牌位,你要是活著怎麼就搞得好像見不得人一樣?”
我低聲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