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還沒有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先去學校負責教學生識字,我先跟你算一下待遇……”
蘭斯簡單說明了一下學校老師的待遇,說實話在鎮上現在工作大部分都和她的能力衝突。
連飯都吃不起可沒有時間研究古董,至於巫師的超凡神秘學顯然也不是什麼正經的流派,這玩意蘭斯不可能讓其他人學。
反正學校教師緊缺,讓她過去先湊合一下也好。
學校嗎?她今天因為聽說了修女的事情還打聽過,臉上神情顯得有些微妙。
不過她也沒有拒絕,隻是聽著一本正經的待遇有些……難以適應。
因為沒有人這麼正常對待她,那種被當作普通人的感覺讓她莫名感到放鬆。
“凱瑟琳聽從領主大人的安排。”
“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先考一考你的能力。”蘭斯將那之前拿給塔瑪拉的東西給她看,甚至都沒有提及蠕蟲之母,隻是大概描述了一下那血肉儀式。
凱瑟琳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神情糾結片刻之後卻是搖頭。
“我不知道儀式具體的作用,巫師並沒有教授我神秘學的知識。”
巫師顯然是防了一手,並沒有體係教過凱瑟琳超凡相關的知識,至於她自己偷學的也是散亂不堪,很難起到作用。
“那你在黎凡特地區聽說過信仰蠕蟲之母的邪教嗎?還有食屍鬼。”
“我很小就被巫師帶離了黎凡特,蠕蟲之母我也沒聽說,不過在當地流傳著一個關於沙蟲的傳說,所有人都要小心黃沙之中隨時都有可能鑽出來的沙蟲,能夠一口吞下一個人。
至於食屍鬼的傳說倒是流傳非常廣,甚至已經是民俗傳說的那種,每一個父母都會警告孩子夜晚不要亂跑,恐怖的食屍鬼會將不聽話的小孩帶走。”
說到這裡凱瑟琳神情也有些變化,似乎陷入到回憶之中。
之前深夜做夢總是想不起父母的麵容,就像是隔著一層麵紗,隨著記憶的澹去越加模湖。
映入腦海的是那晚的慘劇,絕望和恐懼幾乎要攥住了她的靈魂,在巫師的控製下她逐漸麻木失去自我。
但是剛才稍稍回憶卻想起了那清晰的麵容,那是一家人圍在篝火前的歡樂時光,自己很調皮且充滿精力,經常逗得大家發笑……
他也注意到她突然的怪異反應,從她放鬆的樣子和那緩緩出現的笑容能夠感覺到凱瑟琳沉浸在美好之中。
蘭斯識趣的並沒有去打斷她,發現麵容消瘦的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起碼沒有再板著那張司馬臉……
但是他們能笑出來,塔瑪拉卻是不能。
本來之前被追上的位置距離哈姆雷特就不遠,對方沒有緊追是因為巫師那場戰鬥摻雜的人太多,想要找到自己是有難度的。
如果沒有巫師攔路或許她能再逃出一段距離,但是那一戰自己透支靈性,被迫停留下來修整。
隻不過在自己恢複過來的同時,她也大概估算出對方差不多動手了。
所以剛才找上蘭斯就是想要尋求庇護,但是很顯然失敗了。
因此在出門的時候見到凱瑟琳這個替代自己的家夥才會帶有敵意,是她的出現讓自己籌碼儘失。
但是作為一個膽敢流浪世界的人她也是有脾氣的,見到蘭斯不肯出手,塔瑪拉非常硬氣,哪怕還沒完全恢複過來還是驅趕馬車離開的小鎮。
她已經不相信蘭斯的話了,可惜自己的藏品都在車上,不能舍棄馬車,隻能重走老路。
希望在那個家夥找上之前離開這裡。
但是沒走出去多久塔瑪拉就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扯住韁繩將馬車勒停,目光放在道路前方,她知道找上來了……
在哈姆雷特能擁有獨立的磚石房屋就說明其身份的不簡單。
雷納德上次跟隨出任務,回來按照規定休假,此時他正在院子裡對兒子進行訓練。
他沒有披甲,隻是一身普通的便服,手中的也並非那寶貝【冠軍之證】,而是一根木棍。
反倒是他的兒子來恩則穿戴上了他舊的那副被多次修補的盔甲,隻是那個身形差距有點大,穿起來倒是顯得有些滑稽。
來恩手中的長劍也是被他淘汰下來的,那種長度和重量同樣不是一個普通孩子能夠揮舞,好在這段時間食物充足,那營養不良的身軀逐漸補了回來。
雷納德自己小時候被父母丟去教會,缺失的童年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待兒子,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丟進訓練營,讓他儘快成為一個能夠保衛哈姆雷特的戰士。
可惜兒子年齡還不到十四歲不能當兵,所以理所當然被安排去學校。
而今天他休假在家閒著可不是他的習慣,等到兒子放學直接拉上他提前開始訓練。
“哐當!”
長劍被木棍擋開,在來恩反應過來之前雷納德毫不留情一棍敲在他身上。
受到重擊,哪怕是盔甲擋去了大部分的傷害依舊讓孩子難以承受跌倒在地。
“不是這樣打的,如果剛才是劍你已經死了。”雷納德平靜的看著兒子,沒有半點留情的意思。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上過戰場的他知道任何一點破綻都將會用生命作為代價償還,必須要更加嚴酷的訓練才能活下來。
而他現在還算好了,當時自己頭腦一熱加入到十字軍之中,隻是在等到隊伍集結的時候草草訓練一個月之後便踏上的聖戰,而有些更是剛來到集合點幾天便出發。
一大群亢奮的新兵擁簇著走上戰場,很快他們明白所謂的戰爭並沒有主教口中那麼神聖。
第一場戰鬥,代價就是一道差點將自己劈開的傷口,能活下來的完全就是隨軍牧師發現了自己……
些許往事回閃卻更是讓雷納德臉色凝重,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向倒地的兒子。
“如果你想要打倒我就站起來,敵人可不會給你機會。”
雷納德話語冰冷,就像是對待普通士兵一般,完全看不出有半點父親的姿態。
“哼……”至於那個盔甲裡麵的兒子雖然已經筋疲力儘,但還是掙紮著站起身來,對於這個父親他從來都不服軟。
隻是不等訓練再次開始,雷納德就像是注意到了什麼,抬頭看向外麵。
這一瞬間他神情有些奇怪。
沒辦法,因為這副裝束實在是太熟悉了。
教會的戰鬥修女。
雷納德知道一些情況,但是領主沒有發話,他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加上難得休假,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家人,不知道他兒子認不認同這種陪伴,反正他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這個人為什麼找上自己?
“你自己先練著,揮劍一百下。”
雷納德放下一句便朝著門外走去,迎著修女詢問一聲,隻是語氣頗為冷澹。
“有什麼事情?”
“教會怎麼了?有人告訴我可以過來找你。”
這個問題讓雷納德有些意外,看著站在門口眼神之中略帶迷茫的修女,雷納德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隻得長呼一口氣。
“進來吧孩子,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需要的答桉,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我的故事。”
雷納德將人領了進來,也沒有避諱兒子的意思,而是緩緩講述自己的前半生。
從小被父母送入教會學校遭受折磨洗腦……長大以狂熱的信仰響應教會聖戰號召加入十字軍……在聖戰途中經曆的殘酷戰爭……窺探到教會的醜陋……脫離十字軍開始流浪……遇到領主……
雷納德早就放下這一切了,他並沒有去刻意抹黑教會,隻是平靜的講述自己的故事。
實際上算起來,上萬的新兵,他能脫穎而出成為其中一個軍團的領導已經是非常勵誌,甚至帶有幾分傳奇的故事了。
開頭也的確是這樣,雷納德的話語之中那個傻小子心中充滿對聖光的虔誠信仰,哪怕殘酷的戰鬥也沒能將其擊潰。
但是當他逐漸將描述的視角轉到其他地方。
所謂的邪惡異教徒不過是聖戰途中遭受掠奪和屠殺的那些普通人。
身邊不斷死去的普通十字軍戰士,他們毫無意義的死亡,而沒死的也逐步墮落在瘋狂之中,比起惡魔他們更像是惡魔。
以及那些令人作嘔的教會高層。掠奪,屠殺,全都是由他們發出的命令。
他是虔誠不是傻,雷納德清楚自己在進行的不是崇高的聖戰,而是一場無恥的掠奪!
赤裸裸的現實直接撕裂了他崇高的信仰,他發現自己不過是一把武器,被教會揮舞著收割那些普通人。
良心在此時反而成為了負擔,折磨著他,不願意和其他士兵一般沉淪。
直到他失去了作用,轉手就被高層拋棄,就像是……隨手丟棄一把破舊的武器。
一旁揮劍的來恩早就停下了訓練,注意力沉浸在那些描述之中。
實際上他對於父親這個角色非常陌生,他隻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拋棄自己和母親。
這麼多年來自己和母親相依為命,在村子不知道遭受多少歧視,自己被稱為“沒爹的孩子”,而母親則會受到一些家夥的騷擾。
他記得很清楚,一開始自己還渴望父親回來,直到一次因為這件事自己還和一些人產生了衝突打了一架,當自己帶著渾身傷痛的回到家的時候他曾經朝母親問過父親的去向,但是得到的隻有母親無言的淚水。
自從那一天起他就發誓,自己不需要什麼父親也能保護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