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滿六十多歲的漁婦背靠著牆壁等沈言自己站起來。
雖然她的樣子很年輕,但歲月與獨特的經曆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讓她的氣質沉著而狠辣,看起來就像一名經驗豐富的老雇傭兵。
“我隻給你兩個選擇。跟著我,或者死在這裡。”
“跟著你”
她盯著漁婦。
“彆用那種看仇人一樣的目光看我,沈言。是你追著我來的。”
漁婦顛倒是非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心虛,
“我向你道歉,我不該為了防止你給我找事而直接把你綁起來關房間。”
雖然沈言的臉色難看,但漁婦還是伸手把她從地麵上拉起來了,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沈言卻直接四肢無力跌倒在了她身上。
沈言這個經常熬夜加班的研究員太脆了。
漁婦扶著她坐到沙發上,給她拿東西吃。沈言接過壓縮餅乾卻沒有直接吃,而是皺眉盯著漁婦手裡被啃了一半的生魚。
那條魚還在漁婦的手裡劇烈掙紮,鮮血與溢出的魚內臟流了漁婦一手,而漁婦的嘴裡還在咀嚼魚肉,那場麵實在是有些慘烈。
“怎麼?人肉的味道不好吃,豬肉的味道太膩,生魚的口感不錯,你還想來一條不成?”
漁婦說著,一口咬下清脆的魚頭。
沈言:
她的臉上寫滿了拒絕。
她拆開壓縮餅乾和桌上的礦泉水瓶慢條斯理的吃起來。等吃飽了才往沙發背上一靠,像是緊繃的精神終於放鬆了下來。
“我不急著去瀛洲,我打算在這個城市裡住上一兩周再換去彆的城市,看看人類有沒有勝利的希望。瀛洲是一個必須要去但不是立刻就要去的地方,十年後再去和一個月後再去並沒有區彆。”
“你為什麼必須要去瀛洲。”
“人類又為什麼總是幻想樂土。”漁婦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瀛洲就是我的樂土。”
“按照實際年齡換算一下,如果我沒有遭遇那場輻射意外,我現在應該比你媽還要老。然後就像街上的很多普通人一樣,因為年老體弱的身體而成為被末日淘汰的一員。”
漁婦說,
“事實是現實沒有如果。我的年齡已經不能以人類的標準去衡量了,我的心理認知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得益於你們的幫助。雖然你們隻是將我當做一個沒人權的實驗品,我不能恨你們我甚至要感謝你們沒讓我成為一名不幸的亡者。”
“但我無法對你們感到感謝。因為我原本的結局是作為一個沒人權的實驗體被永遠困在研究院,進行慘無人道的研究。”
“你的話很多。”沈言隨意評價道。
“我覺得你的話也很多。”
沈言感到了不妙,下一秒她就被身體騰空在窗外了。漁婦毫不費力的單手拎著她這個成年人。
“你的每一個表情都吵到了我。”
出租屋位於十層,沈言能清楚的看到下方被喪屍撕咬的人群。而且她患有嚴重的恐高症,這讓她的臉色一下變得鐵青,強忍著反胃的欲望與直衝大腦的眩暈感不吐出來。
漁婦把她拎回來了,沈言趴在地上乾咳,頭腦發漲,漁婦雙手插兜冷眼旁觀。
沈言忘了,漁婦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