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悠悠轉醒,隻覺頭痛欲裂,待意識漸漸清明,才驚覺自己竟身處一間逼仄的小密室裡。
四周高高的石牆散發著陰森的寒氣,仿佛要將他吞噬。
他吃力地抬起頭,目光定格在那高高的石牆之上,那裡有一個極其狹小的口子,正吝嗇地透進一縷微弱的光。
他望著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口子,心中五味雜陳,思緒如潮水般洶湧。
就在昨夜之前,他還是那個權傾天下、高高在上的皇帝,金鑾殿上,他手握生殺之權,群臣朝拜,萬民敬畏,他的一句話便可決定無數人的生死榮辱。
然而,僅僅一夜之間,一切都天翻地覆。
他從雲端狠狠跌落,變成了如今這連自由都沒有的行屍走肉。
他原以為,自己定然活不下來,畢竟這宮廷鬥爭向來殘酷無情,新君上位,怎會容忍舊主存活於世?
可如今,他卻好好地活著,難道是他還有什麼價值嗎?
細細想來,倒也正常,他曾經好歹是西澤的皇,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利用價值。隻是,究竟是何用意?他目前不得而知。
但他深知,時間長了,總會水落石出。隻是如今這般苟延殘喘的日子,實在是窩囊了一些。
近二十年來,他都在謀劃這西澤的江山,礙眼的人一一不在了。
如今本該是他大展宏圖時卻失去了自己一生中最在意的東西,他不甘心卻又無他法。
忽然,一陣沉悶的開鎖聲在這靜謐的密室中突兀地傳來,打破了長久以來的死寂。
蕭楠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間有了一絲神采,他緩緩地轉過頭去,身體緊繃,像是在等待著命運的宣判,準備接受人生中這慘痛失敗的成果。
那腳步聲很輕很輕,猶如微風拂過落葉,不像是男子那沉重有力的步伐。
難道是她?蕭楠的心中猛的一喜,像是黑暗中突然燃起了一點希望的火苗。
沈翊還願意來看他就好,隻要她還願意來,他就覺得自己還沒有被全世界拋棄。
他滿懷期待地睜開眼,可就在那一瞬間,原本有些上揚的嘴角頃刻落了下去,滿心的歡喜瞬間化為烏有。
“你是誰?”沒錯,眼前之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沈翊,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也說不上全然陌生,那麵容似乎有些熟悉,他感覺自己可能在哪見過。
“嗬嗬嗬……”一陣清冷的笑聲傳來,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西澤皇還真是善忘,不久前才見過,這會怎麼就忘記了?”
華河清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到蕭楠的耳中,蕭楠瞬間想起來了,確實還有這麼一個人。“是你!”他驚訝道“你竟沒有和完顏澤一同離去。”
是了,眼前人不就是當時完顏澤帶在身邊的女伴嗎?現在她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西澤皇不去好奇我為什麼來這裡,反而在意我有沒有和完顏澤離開,不覺得不太合適嗎?”
華河清微微挑眉,嘴角上揚,帶著幾分嘲諷。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你一直都是這麼沒有腦子。”
活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樣說他,除了何展那個老東西,現在一個小小的女子竟也敢來羞辱他。
蕭楠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眼中燃起怒火,可他還是強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我可是什麼地方得罪姑娘了?”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畢竟,她能來到這,說明她也絕不簡單。
當下蕭楠覺得自己還是溫和一些比較好,不能輕易得罪了這不知底細的女子。
“西澤皇難道就不好奇如今誰是西澤的掌權者嗎?”
華河清話鋒一轉,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人,眼裡的戲謔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