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生你就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蘇渺用這種方式來報複你,不願意承認你對她做過的傷害,所以你就想用我來抵消你的過錯!洗清你的渣男行為!宋寒生你就是個懦夫!”
宋寒生喜怒不形於色,可這時,他臉上露出很深的苦澀,是的,他到現在都不願意承認。
劉嬸無期徒刑,薑語柔說的沒錯,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掩蓋這樣的一個事實。
所有的憤怒瞬間消失了,宋寒生頹然坐在沙發上,伸手揉著太陽穴。
就在薑語柔以為她自己能逃過這一劫的時候,宋寒生開口:“薑語柔你說這麼多也洗脫不了你害蘇渺的現實,就算我再不喜歡一個人,對她不管不問,你也不該用你的嫉恨以我的名頭去傷害一個人,我有罪你也逃不過。”
“我要償還她什麼?”薑語柔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裡逐漸不安。
“蘇渺身上有一百多道傷,你知道嗎?”
薑語柔自然知道,蘇渺在監獄裡受的那些傷可是她吩咐的,她傷的有越重自然就越開心。
“你見過她身上那些傷嗎?”宋寒生又問。
薑語柔搖頭,她隻聽過並沒有見過,她看著宋寒生越來越害怕,想要逃走,但她知道今天逃不過。
宋寒生將沙發上的文件打開扔在薑語柔的臉上,裡麵的照片露了出來,全是傷口,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即使薑語柔一開始就知道蘇渺在裡麵傷的很嚴重,可看到這些傷也依舊會感到害怕。
人對於恐怖的傷口有著天生的恐懼,當然薑語柔更多的是心虛和害怕,她怕自己的身上也會變成這樣。
“蘇渺被砸斷了一根手指,我也斷你一根手指,不過分吧?”以一根手指抵還一百多道傷,已經夠仁慈的了。
宋寒生對薑語柔還是存在心軟。
薑語柔搖頭:“我不……”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一根手指一條命你自己選。”
“我誰都不選,宋寒生你忘記你向我保證過的話了嗎?你說過會一直保護我不會讓我受傷的。”說完,薑語柔想到了什麼,她把脖子上一直帶著的金鏈子從裡麵拿出來,宛如拿的是免死金牌,“當初是我救的你,如果不是我,你也走不到今天!”
看著那根鏈子,宋寒生瞳孔微縮,當年宋家出事,他和他媽跪在路上求蘇家幫忙,結果對方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宋家破產他爸剛死他媽得了重病,在他走投無路也想跟著去自殺的時候,是薑語柔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拿著這條貼身金鏈子讓他去換成錢度過這一關。
薑語柔是個孤兒那條金項鏈說是院長撿到她的時候就佩戴在她的身上,是非常重要的金項鏈,指不定跟親生父母有關。
為了幫助他,她連這麼貴重的東西都不要了。
兩人萍水相逢她就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反倒是蘇家認識這麼久不僅把他當做陌生人,還出聲侮辱他像狗。
每當回想起這些,宋寒生就對蘇家恨之入骨,好在蘇家最後遭報應了,他也在蘇渺身上嘗到了報複後的痛快。
宋寒生忽然伸手拽著她脖子上的鏈子用力一拽,銜接位置斷了,薑語柔隻感覺脖子上一疼,下意識伸手去摸後頸,居然摸到了血,而那條金項鏈在宋寒生的手上。
當初宋寒生把金項鏈當了,他一直留意那條鏈子的消息還讓店家不要給賣了,隻要留著他一定回去當回來多少錢都沒問題。
等手頭上有錢後,宋寒生還真把金項鏈給買了回來,花了當初兩倍的價錢,項鏈上有個金墜子上麵鑲著一塊紅翡,吊墜如祥雲,這是這鏈子最值錢的地方。
贖回來後,他把項鏈還給了薑語柔,薑語柔卻很少戴,說是項鏈太過珍貴,就算偶爾戴一下也是放在衣服裡沒有露出來過。
如今在看到,宛如隔世,宋寒生用力捏著項鏈上的那個墜子。
“我收回我當初的話。”
“你怎麼可以……”薑語柔沒想到宋寒生這麼果斷,她有些不敢相信。
宋寒生說:“是,沒有你這條鏈子或許我走不到今天,可你不也是嗎?沒有我,薑語柔你確定你能平安走出孤兒院?還有這條項鏈,你覺得你在孤兒院那種地方能守得住?”都說財不外露,這條金項鏈太顯眼,也不知道當時的薑語柔是怎麼沒被搶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兒掛著個幾十萬的金鏈子,露財隻會引起禍端。
薑語柔在孤兒院裡生活的並不好,被大的小朋友欺負,她生的還算好看,當初差點被一個戀童癖的男人給收養,好在宋寒生及時發現給處理了。
“說到底,該還你的我早就還清了。”項鏈歸還,他在她身上花的錢給的精力比一條項鏈多得多。
“可你欠蘇渺的得還。”宋寒生說完後直接動手,剩下的保鏢隨他一個眼神就明白了意思,過去把薑語柔壓在地上,攥住握緊的拳頭,把手指一根根掰出來死死摁地上,那樣的力道,任憑薑語柔用儘全勁兒也掙不開。
宋寒生拿著把刀,站在薑語柔麵前蹲下去,刀尖靠近,他要親自來。
薑語柔掙紮著,哭地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嘶啞:“宋寒生你彆這麼對我,這個世上沒有誰比我更愛你,宋寒生,你好好看看,你真的要為蘇渺那個冷血無情的人斷我的手指嗎?你彆忘記了她家當初是怎麼對你的,當初蘇渺還捅了你29刀,她想要你死,我隻是生氣她傷害你才報複她的,我是因為在意你……”
宋寒生像是沒聽到,他摸著薑語柔的手,薑語柔的手光滑纖細,蘇渺和她一比顯得難看至極。
“她傷我的29刀就算該報複也是我親自動手,而不是讓你借著我的手動手。”想到蘇渺的手還有那一身是傷,他心臟猛地一墜,有種失重感:“隻是斷一根手指,不是被熱油澆,不是忍受兩年暗無天日的折磨,薑語柔你知足吧。”
薑語柔渾身一僵,她被人壓在地上,臉都貼了下去,被冰冷的地板磨的生疼,整個人十分狼狽。
三年前那場車禍,她失去了左腿,但有宋寒生偏愛的信任在,她覺得自己也算贏了。
再之後,蘇渺入獄,她更是覺得後半生沒了威脅。
她是如此自信她在宋寒生心中的地位,所以完全沒考慮過後路。
現如今她才明白,她低估蘇渺在宋寒生心裡的地位,也高估了宋寒生對自己的態度。
在宋寒生刀落下的那一刻,她想到了那天蘇渺對她說的那句話。
——“你一個過三十歲的人了,既沒有小孩子的童真又沒有好看的顏值,身體殘缺不說智力也跟著下降,還沒有與年齡相當的能力,整日跟個菟絲草一樣纏著男人不放,我要是你,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還會選擇保留做人的尊嚴,善良以及道德,不至於讓自己一無所有,像個可憐蟲一樣亂叫。”
如三年前那樣她失去了腿,現在她失去了自己的手指,她真的就是全天下最可笑的可憐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