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痛普通人都受不了,厲謹行卻跟毫無感覺的木偶似的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老老實實的跪著。
顧晚秋錯開目光,拿著藥瓶:“這藥我扔垃圾桶裡了你還撿起來?”
“隻要是你給我買的,彆說扔垃圾桶裡,就算扔火坑裡我也會撿起來。”
顧晚秋下意識的捏緊手裡的藥瓶,視線重新對上厲謹行的後背。
他的後背上的確有一塊特彆明顯的紅印,除了後背外,她還發現他腰側上也有一小塊淤青。
顧晚秋伸手戳了一下,隻是輕輕碰一下,沒想到厲謹行反應巨大,上半身哆嗦著,顧晚秋看著他的肌肉都在顫抖。
她問道:“這裡是怎麼弄的。”
厲謹行顫抖並不是因為疼,而是一些難以言喻的羞恥反應。
顧晚秋要是不碰他腰他都不知道那裡受傷了,厲謹行瞥了一眼老老實實回答說:“彆人打的?”
“誰打的?”
“周強。”
周強就是今天失手把籃球打飛差點砸中顧晚秋的那個男生。
顧晚秋沒出聲,揚起手裡的噴霧噴在厲謹行後背紅腫的地方上,然後用手心輕輕按摩,她的手心冰冷,放在厲謹行後背上,明顯能感覺到厲謹行整個後背都在僵硬。
按摩了一會兒,她的手就暖和了,她忍不住想起今天下午看到厲謹行和季苒站在一塊那一幕,她隔得有點遠,又在車上看不具體,隻看到季苒好像伸手拉住了厲謹行的手。
兩人隔得很近,或許是因為角度原因,從她那個方向看過去,那兩人就跟抱在一起一樣。
即使知道厲謹行不會抱季苒,兩人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但那一瞬間,顧晚秋心裡確實是不太舒服,心臟上的那塊軟肉仿佛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咬了一口,力道不大,不疼不癢,可那股感受就是一直揮之不去,停留在左胸口處,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後來她回家後,晚餐也沒吃多少,氣都氣飽了,越想越氣,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直到這一刻,顧晚秋忽然明白了,她是氣也是害怕,怕彆人把她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厲謹行給“搶”走了。
厲謹行是她根據自己喜歡的樣子培養出來的。
她把他變成她喜歡的樣子,卻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厲謹行現在的樣子。
擦完藥後一手的藥味,顧晚秋把藥瓶放在地上,“剩下的你能自己擦到了。”
她說著往洗手間去,不一會兒裡麵傳來衝水聲,顧晚秋用洗手液仔細清洗,洗乾淨後聞了聞,確定沒藥味了才出去。
一回到臥室,就發現厲謹行正拿著她剛畫的那幅畫看,她衝過去一把搶過,態度一下子變得很冷淡:“誰允許你碰我的東西的。”
“掉地上了……”厲謹行卑微的解釋說,“我怕弄臟。”
其實厲謹行有件事一直想不通,顧晚秋喜歡拿他當模特,她畫畫很好,可每次畫他都隻畫眉眼,鼻子和嘴巴都不會畫,顯得很奇怪。
她也從不許他拿她的畫,哪怕畫裡麵那個人是他。
顧晚秋看到他拿她的畫,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快速奪了過去。
厲謹行見她這麼護著那副畫,心裡麵很不是滋味兒,因為他發現,顧晚秋對那幅畫的態度都要比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