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秋頓時毛骨悚然,喉嚨宛如被一隻手狠狠攥住一樣,胃都開始疼了起來,她一緊張就會有些反胃,忍了好久才忍下去。
送上來的茶點厲謹行一口沒動,顧晚秋吃剩下後,厲謹行就叫人送了出去。
他依舊沒開口讓顧晚秋離開,顧晚秋也不敢提,隻能繼續僵硬的坐著。
“和我說說,你和宮擎這些年,住在什麼地方,發生過什麼事。”
有了厲謹行前一句提醒,顧晚秋不敢再騙他,磕磕巴巴的把這些年她住在蓉城,去醫院做整容手術,從頭到腳做了一遍的事和厲謹行說了。
這些東西他查就能查出來,隻是想聽聽看顧晚秋有沒有騙他。
“為什麼要做整容手術?”
顧晚秋語氣平淡道:“以前毀容了。”
厲謹行調查的資料還是有限,畢竟時間過去了五年,具體內容要等兩天才能從蓉城那邊傳到他手裡。
所以在聽到顧晚秋說她毀容的時候,他臉上僵硬了一下,變得有些難看,他不是沒想到過這個結果,隻是從顧晚秋嘴裡說出來,他有些難以接受。
要知道顧晚秋以前很在意她那張臉,可以說是“恃美行凶”毀了容,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這話,難以想象,這十年顧晚秋到底經曆了什麼,從毀容到整容又是怎麼一遍又一遍的去說服自己。
覺察到厲謹行一直盯著她的臉看,顧晚秋很不自在,因為整過容,她很不習慣彆人這麼認真仔細的看著她,會下意識的閃躲,不自信,會擔心自己臉上那些整容痕跡會被人看出來。
她低下頭,好在頭發今天是散著的,能遮住她的臉。
厲謹行收回目光:“我還以為是宮擎怕你被誰認出來,強行拉著你去整的容。”
“沒有,宮擎不是那樣的人。”宮擎從來沒有強迫她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她整容還有個原因是,宮擎說她有個難以對付的仇人,怕被仇人認出來所以才去整容,厲謹行沒詳細去問她也不詳細去說,這也不算是騙她。
顧晚秋正想著事的時候,眼前忽然伸來一隻手,把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一移,她自己就坐在沙發邊上還能往哪裡移,眼看著又要摔在地上了,胳膊被人一扯,往上提了提。
厲謹行摸著她的臉問:“你的臉,之前哪裡受過傷。”
顧晚秋受不了與他這麼親密的舉動,他指腹冰涼,摸在她臉上,先是一條冷冰冰的手,顧晚秋想躲躲不開,也不敢躲,手忙腳亂的比劃轉移此刻的注意力,她對著自己的左臉比劃著:“有這麼長的一道疤,反正很醜,整容完後漂亮多了。”
顧晚秋還是不清楚,厲謹行究竟為什麼對她感興趣,她就是一個整容臉,現在的臉都是用刀給拚湊出來的,從頭到腳沒有一點是真的,聲音難聽,手腳都有問題,沒整容前毀容,也是醜到不行。
厲謹行看著她的左臉,仔細看,那裡似乎還有點傷疤痕跡,可想而知那道疤有多深。
厲謹行鬆手沒有再問其他的:“你回去吧,等回國了,我就把你安排到我這裡來。”
那她寧願一輩子不回國,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聽到自己能夠回去,顧晚秋明顯的鬆了口氣,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正要走時,一旁的厲謹行也站了起來。
“顧晚秋,我就這麼輕鬆的放過了你,你不打算對我說點什麼嗎?”
顧晚秋身體一僵,明明害她如此的人是他,現在他一副施恩者的模樣,還要讓她對他感恩戴德,顧晚秋壓了壓心裡的燥氣,對著厲謹行彎腰:“厲先生,謝謝你的大發慈悲。”
這句感謝話陰陽怪氣的,厲謹行沒有去細究她。
“回去後,離宮擎遠一點,不要讓他碰你的身體,我這人有潔癖。”
“是。”也就一百天,她能忍下去。
“我能離開了嗎?”
“我叫人送你回去。”
顧晚秋趕緊搖頭:“不用了,酒店外麵很好打車,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不用麻煩你安排人送我。”
厲謹行“嗯”了一聲。
顧晚秋朝門口走了兩步,試探性的停了一下,確定厲謹行不會叫她後,她飛速擰開門把跑了出去,安靜的走廊裡隻有她一個人跑步的聲音,進了電梯按一樓,直到門關上後,她才靠牆喘氣。
今天這一趟比她想的要輕鬆很多,本以為是九死一生,要去閻王殿走一遭,沒想到厲謹行這麼輕鬆的放過了她,而且,她又在厲謹行身上找到那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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