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明沒有火兒,可湊上去的煙卷卻冒起煙來。
無火生煙,神仙手段,人不留天留!
老曹的眼角又微微跳了跳。
我深吸了口煙,道:“曹先生,有話直說吧。”
老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說:“上一個在金城顯技,大張弓登青雲,做大買賣的,還是建國前的常老仙,四九年的時候給逮起來斃了,可在這之前不知害多少人家破人亡。如今還有弟子在金城地界仗著他的那點人頭手段在摸魚獵雀,號稱常仙門。我看得出,你有真法,是個能耐的,混進來跟常仙門搶食,肯定要奪命搭台,鬥法唱戲,住在哪兒都彆想消停。我今年五十九了,一輩子什麼亂頭都經過,活到這太平歲月不容易,眼下還有十個月就退休。這十個月,彆的不求,隻求個平平安安。”
“常老仙,我聽說過。不過,我是個陰脈先生,憑本事治病吃飯,跟他那一門不是一個路子,不犯衝,你就放心吧。”
何止聽說過。
他那個如今仍在金城打混摸魚的弟子,就是妙姐圈定的三個嫌疑人之一!
“常老仙剛到金城的時候,也打的是治病袪害的名頭。你要不走,我會盯死你,十個月內,不要犯在我手裡。等我退休了,你愛乾什麼乾什麼,我也管不著了。”
老曹盯盯看著我,混濁的老眼中,閃過一道凜冽的光芒。
看人先看眼。
這老曹必定身懷殺技!
我微微一笑,摸出張名片塞到老曹手裡,“曹先生你人麵廣,也幫我揚揚名聲,有知道誰犯這外路毛病的,都可以介紹過來。”
老曹接過名片,仔細摸了摸,才揣進兜裡,說:“老何家的不容易,不要拿她兒子做筏子了。”
“那是意外,我現在治不了他。我跟老嬸兒說了,讓她先在本地找先生看看。既然老嬸兒不容易,掌頭燕盯上她兒子,你怎麼不管?”
“那小子不走正道,吃點教訓是好事,我盯著呢,吃不了大虧。”
“你要是想管那小子,我可以幫忙調教一下,給他個飯碗。覺得可以,有時間我準備點酒菜,咱們爺倆嘮嘮?”
老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製服,說:“我兒子在深圳,房子都給我買好了,等退休我兩口子就過去享清福啦。人這一輩子,說破天,圖的不也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嘛。常老仙當年在金城多風光,呼風喚雨,使喚大員軍將跟奴仆一樣,號稱再怎麼改朝換代一樣還是爺。可最終了怎麼樣,大軍一到,一個小班長帶倆人就拿了,一顆花生米爆了頭,什麼狗屁仙氣都沒冒出來,臨刑前倒是尿了褲子。人啊,得知足識天命......”
他這麼念叨著,揣著手,慢吞吞向院外走,剛走出院門,就迎麵撞上了風風火火趕過來的張寶山。
“哎喲,老曹,這麼早啊,那邊你不用過去了,回去歇著吧。”
張寶山衝老曹打了個招呼,就走到我麵前,道:“我們人來了,今天怎麼個章程?”
“東西我準備出來了,你們拿個瓦盆裝,拿紅布蓋上,端走就行,到時候怎麼操作,你們比我懂,我保證隻要我和那東西一起在電視上露麵,一定能把搭這屍鼎的人調出來。”
“這麼簡單?行,那我就拿東西。對了,這個給你。”張寶山說著掏出個信封來塞到我手裡,“谘詢費,彆嫌少啊,這還是我磨破嘴皮子才申請下來的。”
我哭笑不得,推托道:“這個真用不著。我給你們幫忙,不是為了這個。”
張寶山卻道:“你們這規矩我懂,多少是這麼個意思。怕是回頭少不得還要麻煩你。”
他頓了頓,說:“我以前辦過類似的案子,當時折進去三個兄弟。這把隻靠我們自己弄不好要有傷亡,我們這幫兄弟雖然乾這行免不了要冒這風險,但我還是希望能夠他們每次都能平平安安的。這案子已經在部裡掛號,上了省督,不破不行。我知道做你們這行的不願意跟我們打交道。這樣,你幫了我們這一把,彆的不敢說,以後你在金城,隻要不犯大事,保你平安。”
這就是江湖人不願意跟公家打交道的原因,沾上就不好脫身。
金城本地手段高明的術士不是沒有,至少我知道的頂尖術士就仨呢,可為什麼找我這麼個外來人?還不是不願意跟他們搭上關係!
可這時候要是說不幫,以後出了事,就等於是得罪死了張寶山,想在金城地界上混那就千難萬難。
好在既然想要大張弓,我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更何況對屍鼎這事我也不打算真就什麼都不管了。
拍花拐子該死,采生折割更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