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水溶:王夫人的偽善
榮禧堂內。
廳中擺著一方紫檀桌案,烏油油的扶手椅背都被磨得光滑如鏡。
賈政與王夫人坐在兩邊楠木交椅等候,瞧見水溶前來,起身上前見禮。
水溶瞧著賈政恭敬有禮倒也沒說什麼,畢竟賈政的為人他已然清楚,禮教什麼的看的極重,正如原著所言,是個過於迂腐之人。
安然落座,王夫人麵目和善的關心道:“王爺,早膳下麵的人正備著,先吃些瓜果墊墊吧。”
水溶聞言輕輕頜首,這早膳並不會先上正食,而是準備一些瓜果、茶之類的,也好騰出時間讓灶房準備,不至於讓飯菜冷了。
隨後王夫人親切的一番噓寒問暖,作為女婿的水溶自然一一應答。
隻是瞧著眼前健談的王夫人,水溶心中歎然,若是不知其麵和心冷,眼前的王夫人還真是和善之人。
不過水溶也明白其緣由,原著中對於王夫人的貶低原因大抵有二。
一則是因為拆散“木石前盟”。
王夫人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而言,不論黛玉與寶玉是何等的兩情相悅,其知曉黛玉是個病秧子,且小性子足,難以符合這個時代良妻賢母的標準,心中排斥是理所當然,正如當今社會父母替兒子擇選的相親對象一般,他們挑的大抵不是你心中所期望的另一半,但是無可厚非的事,其大抵是對你有利的一方。
而且封建社會,延綿子嗣才是正道,黛玉身子嬌弱,還不知道能不能生育,易地處之,也不是不能理解王夫人,就比如北靜太妃,絕然不可能會讓黛玉成北靜王妃。
原著中賈母甚為疼愛黛玉,可最終不也是沒有選擇黛玉成為賈家的兒媳?
二則是因為王夫人手裡的兩條人命金釧和晴雯,這也是毫無爭議之事。
然而她們兩個人都被王夫人攆走,結果一個跳井,一個病死,並不算是王夫人害死。
在這個封建時代當中,丫鬟在權貴人眼前命如草芥,這是普遍現象,故而以目前而言,王夫人並不算壞人,畢竟像那些惡毒的權貴對待這些個丫鬟,彆說是趕出去,打死都毫無錯處,就比如那夏金桂苛虐香菱,那是百般淩辱致死,也無人說話兒,相較而言,王夫人倒也不顯得那般歹毒。
話雖如此,但王夫人也算不得好人,將丫鬟趕出府去,沒有生存能力的女兒家在外是難以生存,故而金釧和晴雯的死與王夫人脫不得乾係。
而且就金釧兒那事,真要怪罪起來實則是寶玉調戲在先,可王夫人不管不顧的,將一切的過錯歸咎於金釧兒。
虧王夫人崇尚禮佛的,為人卻過於偽善,惺惺作態的,端不是善良之人。
不過王夫人的舉動在現今的世道而言實屬正常之事。
以現在的眼光看待古人的行為,那處處是錯,但是以封建時代的眼光來看,王夫人品性不予評價,性情淡漠倒是為真。
然而水溶對此並不在意,以他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女婿的緣故,王夫人這好嶽母的形象出不得差錯,隻需防著其偽善的性格,避免一些挑撥是非的事兒也就無所謂了。
寒暄一番,水溶忽然問道:“嶽父,寶玉現在可進學了?”
探春聞言側眸瞧了瞧水溶,記得昨兒個姐夫可是答應她環哥兒的事情,眼下提及寶玉,莫非是.醉臥之意不在酒?
王夫人聽見寶玉的名諱,心中頓時一動,有心開口回答,隻是眼下老爺在場,還輪不到她先說,故而隻能按下性子,靜靜地聽著。
賈政不覺有他,隻是聽王爺提及寶玉進學一事,心中有些悵然,拱手道:“王爺,實不相瞞,寶玉年歲不小了,我有意讓他去國子監進學的打算,隻是我養這些兒子孫子,也沒一個像他爺爺的,就隻這寶玉像他爺爺,故而家母素來寵溺,舍不得讓寶玉離身,一直拖延至今也未曾進學。”
水溶聞言了然,所謂進學就是上學堂,若是上學堂,自有其規矩,那風裡來雨裡去,甚是辛苦。
原著中寶玉本就厭惡學業,再加上吃不得求學之苦,自然是百般不願,而賈母等溺愛過甚,見不得寶玉吃苦,即便賈政有心,也拗不過賈母,隻好由著寶玉在府裡混跡胭脂堆。
元春聽後皺了皺好看的秀眉,心中頓時有些不樂意起來,溺愛過甚,還怎麼讓寶玉成才,猶記得當初大哥進學頭懸梁、錐刺股的,那是何等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