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丫鬟與二等丫鬟雖同為丫鬟,但是其中有明顯的差距,除了月錢的提升以外,就是在於工作的粗細。
像小紅以前,所做的活計無非就是打水、燒茶、喂鳥、澆花等,除卻做的都是粗活以往,更不能近身服侍主子。
divcass=”ntentadv”原著中小紅第一次給寶玉倒了杯茶,寶玉竟然不認識她。
而一等丫鬟所做的是近身服侍主子的日常起居,體麵且有前途。
此番小紅能服侍水溶,無外乎是出門在外,條件相對“簡陋”,探春陪黛玉扶靈柩回姑蘇,水溶身邊沒有人服侍,才讓小紅與柳五兒撿漏。
如若不然,這兩人沒機會近身服侍。
對於晉升為一等丫鬟,小紅已然是十分滿足,需知不知有多少被主子破了身的丫鬟都無名無分的,彆以為伺候了小王爺就能一步登天,得了便宜就知足吧。
悅主向上是不錯,但要十分的清醒、且冷靜。
水溶輕輕頜首,倒也沒再說什麼,他就喜歡頭腦清醒的,不至於恃寵而驕,理了理袖袍,便邁步離開。
此時,柳五兒抬眸凝視著小紅,眉眼間透著幽怨之色,好家夥的,自個辛苦的忙活,卻讓這小蹄子撿漏去了,真是白忙活了。
這事就好比人家千辛萬苦的研究了成果,最後關頭確讓彆人署名發表,一切的功名利祿都為他人所有,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小紅見狀,俏麗的臉蛋兒上有幾許不自然,扯著嘴角,上前寬慰道:“好五兒,你也知道王爺隻讓你在身邊服侍著,可見比起我來,王爺更疼你,我就是個一等丫鬟,說不得以後你就是柳姨娘哩。”
柳五兒聞言,玉頰微微一熱,啐道:“你彆諢說,什麼姨娘,我哪有這個福分。”
誠然,如小紅所言,對比於小紅,王爺是更喜歡她一些,但也僅僅隻是如此,王府裡那麼多姐姐,旁的不說,抱琴、秋芳、瓔珞、香菱、晴雯,哪一個不比她強,她們都沒個姨娘的身份,何況是自個。
現下,自個不過是王爺無人可用下的消遣之物罷了。
思及此處,柳五兒玉容暗淡下來,忍不住的又輕咳起來。
小紅見狀不以為意,凝視著五兒這張宛宛類卿的臉蛋兒與身形,心知王爺不會視若無睹。
若換成自個,左右是得了允可的,趁此大好時機,應當主動爬上王爺的床榻,建立更加深厚的情誼,左右以王爺的性子不會虧待於人,吃不得虧。
做丫鬟啊,就得悅主向上。
五兒倒了一杯茶水抿了起來,頓覺好受幾許,想了想,又倒了一杯遞給小紅,道:“喝口茶水潤潤吧。”
小紅凝眸看著五兒,心下略顯怪異,還喝哩,腸子都灌飽了。
水溶沿著抄手走廊而行,來到了花廳,瞧見侍立的賈雨村,直接詢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賈雨村也不含糊,當即捧上一份案牒,恭聲道:“王爺,都查問清楚了,請王爺過目。”
水溶聞言眉頭微揚,看向賈雨村的眼神中見著幾分讚賞,沒幾個時辰便查清緣由,這賈雨村的才乾確實優勝。
賈雨村瞧見水溶的讚賞之色,心下不禁得意,這拿下甄體仁以及賈代齋以後,賈雨村便單獨審問,不,應當是詢問其中緣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當場拿下。
其實這也是因為麵對的是甄家與賈家,尤其是那賈代齋,賑災的糧船都被扣下了,怎麼著也脫不完乾係,北靜王府與賈家是姻親,賈雨村言明利害,言語中更是暗示王爺顧著姻親關係並不會動賈家,但此事需要有一個交待,才讓賈代齋鬆了口。
畢竟趨利避害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水溶接過案牒翻閱起來,待看到其上有寧國公府賈珍的名頭,心下微微一喜。
果然,要想動朝廷的賑災糧食,京城中定然有人打點,且不說甄、賈兩家是老親親戚,又是世交,原著中是能托付家中銀饋的交情,再加上此時甄家與寧國公府結為姻親,關係更加緊密,此等隱晦的事情,自是要與寧國公府相謀。
不要以為賈家日漸勢微,無關係可用。
原著中榮國公府二房的賈政便可輕鬆的提拔賈雨村做金陵府尹,更彆說身為寧國公府襲爵人的賈珍,其能動用的關係非比尋常,在賑災糧食上動手腳,輕而易舉。
賈家的權勢,不是你能想象的,更彆說現在的賈家還與北靜王府結為姻親,威勢不可同日而語。
沉吟一聲,水溶開口道:“此事本王會向陛下呈請,賈府尹安心賑災事宜吧。”
賈雨村聞言神色一怔,心下湧上一抹詫異,這向陛下呈請,莫不是要追究到底?
思及此處,賈雨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那甄家二爺和賈老太爺如何處置?”
水溶凝眸看了賈雨村一眼,淡然道:“自是下獄,等候聖上躬裁。”
一些跳梁小醜而已,還指望他為其遮掩,癡人說夢。
賈雨村心下一驚,果不其然,王爺是打算追究到底,他在賈代齋麵前雖是言語暗示,可心裡卻也是如此想的。
按照北靜王府與賈家的姻親而言,十有八九是小懲大誡一番,故而他是“請”甄家與賈家進金陵府衙,甚至於並未下獄,而是落住於客間,像是客人一般,以免誤了兩家名聲。
沒想到王爺是要大義滅親。
沉默幾許,賈雨村應聲道:“下官尊令。”
對於甄家與賈家,賈雨村並不在乎,在乎的是水溶的態度,既然水溶要追究到底,他也沒什麼好說的,照辦便是。
京城,乾清宮。
莊嚴的宮闕內,永康帝一席杏黃明袍端坐於禦案前,深邃的雙眸凝視著下方恭謹侍立的永王,湛然道:“櫟兒,永王府有後是喜事,朕會讓內務府賞賜下去。”
永王聞言恭聲應諾,眉宇間帶著如沐春風的喜色。
永王府有後,這就破了一些閒言碎語,在奪嫡上的劣勢也就消除,再加上永康帝的賞賜,其表明的態度怎能不讓永王高興。
現下張盼兒有喜近有兩月,肚子有一些微微的隆起,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從之前的嘔吐不止,甚至於連喝水都喝不下去,到現在已然是正常進食,事關皇室子嗣,自是要上報宗人府記錄。
至於擔心有人使絆子,到時安排信得過的人仔細照料,想來不成問題,他可不信那個心機深沉的毒婦會明目張膽的使絆子。
忽地,一個內侍輕步走了進來,掐著聲線道:“皇爺,北靜王爺有急報呈上。”
永康帝聞言,冷峻的眉頭輕輕皺了皺,需知按他對水溶的了解,無事是不會呈報,更何況是急報,想來是賑災出了什麼差錯。
有時候想想,永康帝真不想接到關於水溶的奏疏,這小子一直安分守己,要來就來大的。
堂下的永王聽見北靜王爺的名頭,心下亦是關心,對於這位十六叔,他可是“真心實意”的,更何況那還是自家“兒子”的親爹,怎能視若無睹。
隻是永王也明曉輕重緩解,這政務上的事情,他即便是王爺也不能隨意過問,於是按捺下好奇之心,恭聲道:“父皇,兒臣告退。”
永康帝輕點頷首,倒也沒說什麼,接過急報翻閱起來,待看清急報上的內容,麵色陰沉,一時之間,大殿內彌漫著冰寒之意,讓一個個內監宮女心神一緊,肅穆而立。
“啪”的一聲,隻見永康帝怒拍禦案,案上的茶盅震的滑落在地上,喝道:“好個寧國公府,來人,傳錦衣衛指揮使。”
正舉步邁出乾清宮的永王聽見這一聲怒喝,心下一驚,頓時感覺不妙,父皇是接到十六叔的急報才發起龍威,好端端的提及寧國公府,且又傳錦衣衛,難不成是寧國公府出了什麼差錯?
乖乖,這寧國公府與十六叔也是帶著姻親關係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念及此處,永王好奇心起,一時之間倒也不著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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