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水溶現下也是不大好受,原本開車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耐不住副駕上坐著小孩,得注意交通安全啊!
北靜王府,櫳翠庵。
divcass=”ntentadv”禪房之中,一襲道袍的妙玉手持蒲扇輕輕煽著,幾案上的茶盅冒著熱氣,沸騰的茶水“咕嚕咕嚕”的響著。
其對向坐著一個恬靜的女兒,一襲半新不舊的襖裙,臉上不施粉黛,卻彆具煙霞之色,正是“人如淡菊”的邢岫煙。
焚香煮茶之際,妙玉抬眸看著眼前許久不見的“好友”,眉眼間閃過一抹隱晦的複雜之色,清聲道:“倒是沒想到會在京城見到你,緣分之妙,其結果妙不可言。”
邢岫煙來拜訪的時候,妙玉都嚇了一跳,怎麼著也沒想到在北靜王府能與邢岫煙相見。
邢岫煙聞言,神情淡然的解釋道:“家中無以為繼,故而上京投奔,陰差陽錯之下,便來到了王府,與妙玉姐姐相逢,算是意外之喜了。”
原本邢岫煙是投奔榮國公府,與迎春挨著住,隻是在水溶邀請黛玉一行人來王府小住的時候,暫居的邢岫煙也順帶過來。
府裡的一堆女兒都過來了,總不能獨留下邢岫煙一人吧,這不是搞排擠?
妙玉聞言,清冷的玉容上浮著一抹淺笑,道:“故人依舊,吾心甚慰。”
落落大方的將自己的窘境脫口而出,絲毫不見忸怩,這份豁達,不同於俗流,也是素來孤傲的妙玉所讚賞的。
邢岫煙聞言,抬眸看了一眼妙玉,心下湧上一抹異樣。
也不知怎得,妙玉看上去與以往一般孤傲清高,可她卻隱約瞧見妙玉眉眼間不似以往的清冷,似是沾上了她口中所言的俗氣,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份婦人的嫵媚。
當然,這話邢岫煙自然不會說出口,許是多年未見,一時產生的錯覺吧。
默然幾許,邢岫煙抬眸看向妙玉,輕聲問道:“妙玉姐姐在王府一切安好?”
妙玉聞言,持著蒲扇的手兒一頓,清冷的玉容微微一怔,旋即如常道:“每日禮佛念經,一切尚可。”
那人不在的時候確實如此,但那人若是想起她時,便是強人襲村,一片狼藉。
邢岫煙察覺到妙玉的異樣,可也沒當一回事,輕聲道:“我觀那北靜王爺情形謙和,一派的君子之風,王府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她深知妙玉的秉性,性情孤僻,然而世俗之中,又豈能獨善其身,妙玉容貌不俗,若是遇人不淑,恐遭逢不測,如今能得北靜王府的庇佑,可保自身清白。
也是為這個亦師亦友的好姐妹高興。
妙玉:“.”
呸,就那人還是一派君子風,連一個世外之人都不放過,作踐起來花樣百出的,醃臢之處也不曾遺漏,他若是君子,貧尼便是觀音菩薩。
當然,這隻是妙玉心中的啐罵,在外敗壞那“魔頭”的名聲,這事她倒是做不出來。
抿了抿粉唇,妙玉淡然道:“貧尼與王爺偶爾品茶論道,君子之交罷了。”
邢岫煙聽出了妙玉的淡然,心中不以為意,畢竟這就是妙玉的性情,若是阿諛諂媚起來,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輕點頷首,邢岫煙說道:“在蘇州的時候,我也聽王爺說過,看來姐姐是尋到知己了。”
妙玉的眼光清高,她是知道的,能與妙玉品茶論道,且稱之為君子之交,可見王爺是入了妙玉的眼了。
其實也不奇怪,邢岫煙與水溶從蘇州一路乘船而歸,她雖然與水溶接觸甚少,但觀其言行,確實是禮數周全。
如若不然,她也不會說水溶是一派君子之風。
正此時,外間婆子稟道:“小姐,王爺過來了。”
邢岫煙聞言笑了笑,抬眸看著妙玉,說道:“看來是王爺尋妙玉姐姐品茶論道來了.”
說曹操,曹操便到。
妙玉芳心雀躍,可玉容仍舊保持清冷之色,冷聲道:“告訴王爺,貧尼正在會客,請王爺哪來的回哪裡去。”
哼,這又是突然想起她來,當她這櫳翠庵是什麼風月之所?
邢岫煙:“.”
“妙玉師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何至於趕客。”水溶舉步走了進來,凝眸看著清冷的麗人,朗聲說道。
妙玉瞧見那道溫潤的身影,心下微微一動,腳下的布鞋不由的並攏幾許,湛然道:“不請自來是為惡客。”
打著品茶論道的名頭,每回都攪得她不的安寧,可不是“惡客”嗎。
邢岫煙螓首微垂,長長的眼睫斂了臉眼眸,默然不語。
水溶麵對妙玉的譏諷不以為意,瞧見幾案上的冒著白煙的茶盅,說道:“看來本王是趕巧了。”
妙玉揚著清冷的玉容看向少年,清冷的眸子閃了閃,貝齒輕咬粉唇,輕哼了一聲吼,便起身朝屋裡走去。
水溶見狀心中不覺好笑,施施然的落座下來後,抬眸看著淡雅的邢岫煙,語氣溫和道:“邢姑娘,在王府可有什麼不適應的?”
邢岫煙聞言,揚著清麗的臉蛋兒,神情恬然道:“一切安好,有勞王爺掛念。”
原就是得一處安身之所而已,在哪兒倒也不用過於計較。
不過實話實話,在邢岫煙看來,榮國公府裡遠不如北靜王府安寧,也難怪迎春她們都喜歡往王府裡湊。
水溶凝眸看著不卑不亢的邢岫煙,心中讚賞幾許,說道:“邢姑娘是客,待客之道豈能馬虎,若是下麵的人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是本王的過錯。”
邢岫煙抬眸看了一眼少年,柳眸閃了閃,猶豫幾許後,詢問道:“王爺與妙玉姐姐的關係很好?”
不知為何,她覺著妙玉與水溶不一般,遠不是妙玉所言的君子之交,這般毫不客氣的口吻,倒像是.
水溶回道:“妙玉師太心性高潔,精通佛理,本王得閒之時便來此與師太品茶論道,每每都受益匪淺。”
受益是受益,不過是妙玉師太受益匪淺,滋潤的愈發動人。
邢岫煙聞言笑了笑,說道:“妙玉姐姐說與王爺是君子之交,看來確是如此。”
大抵是知己一流,說是君子之間倒也不假。
水溶聞言目光微微轉動,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麼。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這話倒也不假,水溶與妙玉的確是真真正正的君子之交,沒有卿卿我我、甜言蜜語,卻會讓人感到像陽光那樣溫和,像雨露一樣滋潤。
邢岫煙柳眸閃了閃,說道:“小妹還有些事,勞煩王爺與妙玉姐姐說一聲,下回我再來拜訪姐姐。”
且不說自個待著有些不自然,既是王爺要與妙玉品茶論道,她再待下去倒是不合時宜,索性離去,大家都自在。
水溶凝眸看了邢岫煙一眼,說道:“原是想著邢姑娘與妙玉師太亦師亦友,想來亦是精通佛理,真想一同品茶論道一番,既然邢姑娘有事,本王也不勉強。”
邢岫煙聞言,淡雅的玉容浮上一抹淺笑,應道:“王爺既有如此雅興,小妹下回自當奉陪。”
說著,邢岫煙起身盈盈一禮,旋即款款離去。
話都說出口了,總不能死乞白賴的待下來,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自己臉。
水溶抬眸看著邢岫煙離去的背景,心下對於其的讚賞更甚,雖穿著寒酸,可端莊雅致,舉止得體,一派的知書達禮,宛若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難能可貴啊!
不大一會兒,妙玉手中提著綠玉鬥走了進來,瞧見禪房內僅有水溶一人,心下一怔,訝異道:“岫煙妹妹呢?”
怎麼就是去拿茶盞的一會兒功夫,邢岫煙這麼大的一個人便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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