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現在。”
黃老邪的眼裡精光閃爍，“等我快死了的時候，你再來找我。那時候，你想買什麼我都賣。”
圖乾頓時抑鬱了，彆說等你快死的時候，我下次來的時候，你認不認識我都是個未解之謎。
不賣就不賣，這借口太粗糙，你說的時候就不感覺磨嘴嗎？
圖乾無奈，人家的東西，賣不賣是人家的自由。挨罵被嘲諷也是自己送上門的，怨不得彆人。
既然話不投機，那就告辭吧。
這黃老邪的家，圖乾是不打算再來了，他還就不信了，龍國這麼大，還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就在圖乾要告辭離開的時候，一個老太太飄了進來。
看著一身袈裟，忽然出現的老太太，圖乾一臉問號。
袈裟、禪杖、紫金缽盂，除了臉換成了個老太太，其它和唐僧彆無二致。現在老年人也玩上角色扮演了？
這時候，圖乾才發現，樓上的誦經聲停了，燃香的香氣也淡了很多。
感覺衣服被拉扯，圖乾回頭看，是師父王紅軍在拽他。
看著圖乾疑問的眼神，王紅軍微聲道，“滅絕師太來了。咱倆離門近一點，一會兒好跑。”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又是黃老邪，又是滅絕師太的。圖乾覺得濱市古玩圈的人，是不是都是重度武俠迷啊。
雖然不理解，但圖乾還是學著師父的樣子，一點一點後退。
那老太太好像沒看見王紅軍師徒二人，徑直飄向了黃老邪，
“老黃頭，我昨天剛到的妙香，怎麼斷了三根？”
黃老邪那乾巴的身子骨，明顯可見的一顫，“許是……”
看了看圖乾，黃老邪伸手一指，“許是這小子乾的。”
圖乾心裡大罵死老頭栽贓，但莫名的，空氣裡的氣氛太緊張，他沒敢說什麼。
“放屁，這兩個貨才來，根本沒上二樓。”
老太太不信，揮著缽盂就打在了黃老邪頭上。
黃老邪瞬間癱在了軟榻上，沒了聲息。血液順著太陽穴流淌，又滴在地上。
好嘛，這一下直接把老頭開了瓢了。
這可把圖乾二人嚇壞了，就這一下子，小夥都夠嗆，彆說是個老頭了。
老太太打完人，看都不看，揚長而去，留下頭上淌血的老黃頭癱在軟榻上。
王紅軍他倆卻不能不管不顧，忙衝上去查看老人的情況。
看著黃老眼珠轉動還沒死，王紅軍急道，“黃老，你還好吧，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黃老邪吐了口氣，心中也是慶幸。
還好有人在，能送他去醫院，不然他今天真有可能失血過多，死家裡。
微微點頭，黃老邪艱難地抬了下手，“暫時是死不了，快送我去醫院，再晚點，我怕是就不行了。”
圖乾在一旁看著，他發現黃老邪氣息平穩，麵部表情也不慌張，覺得有蹊蹺。
“師父先彆急，”
阻止了王紅軍去抱黃老邪，圖乾裝著著急催促道，
“黃老，巧了，你看你這不就快死了麼，趕緊把字畫賣我吧。再晚了我怕就來不及了。”
“小賊！”
黃老邪氣得站了起來，指著圖乾大罵，
“這個時候還想著買我的字畫，你是真不做人啊。等我出院了，非賣你這龜孫兩幅字不可！”
黃老邪這中氣十足的樣子，顯然是沒什麼大事。
圖乾一臉委屈，“您這可就冤枉我了，都說擇日不如撞日，這日子你還是您剛選的。”
黃老邪抹了一把臉，搞得滿臉血淋淋，他指著圖乾，
“我……嘿，都說我是老邪，你小子是鞋匠吧，專門修理我這老邪的。我出院後要賣你三幅畫，你不買也得買！”
沒把老爺子的話當回事，圖乾咧嘴笑。
被氣到了，反而要賣字畫，老家夥顯然已經被他氣得語無倫次了。
小小的扳回了一城，圖乾在心裡算是和黃老邪扯平，不再計較被老爺子反複無常搞他心態的事了。
畢竟上了年紀，師徒倆還是將老人送了醫院，通知了子女。
送王紅軍回家的路上，圖乾唏噓，“師父，那老太太咋那麼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