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車架停在虛空,與張若塵等人不到十丈的距離。
無數雙眼睛落到石斧君身上。
都想看看他一個大神敢直麵四位無量,是哪來的底氣?
石斧君從車上走下,向眼前的四位無量躬身行禮,刀刻斧鑿般堅毅的臉上,卻寫滿無奈,道:“被迫來此,送一口棺,請四位神尊、神王莫怪。”
石斧君本是爛臣海之主,在石族呼風喚雨,但此刻,卻顯得極為落寞。
他目光落到張若塵身上,心情沉重,正欲開口。
張若塵攜帶一身寒氣,已走到黑色棺材旁邊,遲疑了瞬間,伸手將棺蓋打開。整個天地,隨之變得森寒肅殺。
棺中,是一具歲月屍。
昔日風情絕代,笑斬天下英傑的第一殺手桃花,變得白發蒼蒼,枯瘦如柴,與一具蒙皮的骷髏沒有區彆。
失去了所有生機!
張若塵五指緊緊抓在棺材壁上,哪怕明明早有感應,卻依舊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唇齒緊咬,目光痛苦中帶有無窮殺意。
“吱吱……嘭……”
無法控製自己,棺材壁被捏得粉碎了一大塊。
張若塵用儘所有理智,壓製心中的怒火。但神念還是凝成一隻無形的手,提起石斧君的脖頸,將他提得吊了起來。
仿佛要將他的脖子,與棺材壁一般捏碎。
石斧君早就料到這一結果,立即道:“此事與我無關,我也是被迫……”
“嘭!”
石斧君的脖頸,被那隻無形的手捏碎,頭顱和身體分離。
頭顱和身體重新凝聚,石斧君繼續道:“我隻是一個送棺的!我若不來,亦是死路一條。界尊難道不想知道,玄一為什麼這麼做?”
“玄一!”
蚩刑天聽到這個名字,額頭上青筋都冒了起來,立即走到棺材邊查看。
棺中躺著一具枯屍,的確是玄一的手段。
“你還真是量組織成員!說,玄一在哪裡?”
蚩刑天一巴掌向石斧君甩過去,將他打得在虛空翻跟頭,石質的臉,出現許多裂痕。
石斧君憋屈到抓狂,但克製住了,知曉這個時候惹不得他們,道:“本君和玄一沒有任何關係!當年,本君被誣陷是量組織成員,慘遭石族神靈圍攻,迫於無奈,隻能遠走邊荒宇宙,躲避量組織的是是非非。但沒想到,不久前,與玄一撞了個正著,淪為階下囚。”
“若非如此,我瘋了敢替玄一出麵,挑釁諸位。”
張若塵坐到白玉車架的車輪上,眼神冰冷深沉,道:“我不管你是迫於無奈,還是本就在為玄一辦事。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玄一在哪裡?”
語氣很平靜,但一字一句皆蘊含不容違逆的意誌。
石斧君感受到張若塵的殺意,連忙道:“之前,玄一是在白狐城將這口棺材給我,讓我送來給你。此刻還在不在白狐城,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呢?還讓你帶了什麼話?”張若塵道。
石斧君道:“玄一說,桃花已謝,阿樂已死,他們都是因你才會有這一劫!但,叫你彆太愧疚和悲傷,因為孩子還活著,你還有機會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你隻需要,將地鼎和逆神碑交給我,帶回去,他就會放了孩子。”
說著,石斧君取出一隻木匣,遞給張若塵。
張若塵打開木匣,看到匣中之物,本是已經將怒火和殺意壓到內心深處,表現得絕對平靜。但在這一瞬間卻崩潰,所有堅韌和克製都被擊破。
半截舌頭……
血淋淋的舌頭!
石斧君道:“玄一說,小孩子受了驚嚇,一直在哭,太吵了,所以將舌頭割了下來。順便也算是一件信物,免得你不信。”
張若塵眼眶發紅,如有萬千柄刀在割自己的心,根本無法掩飾內心的情緒。
“玄一……”
張若塵手掌托著木匣,身上爆發出數之不儘的劍氣,從未像此刻一般,欲將一個人碎屍萬段。
“嘭!”
蚩刑天一拳將石斧君打趴在地上,心中怒不可揭,道:“你們怎麼這麼殘忍?”
“是玄一,本君隻是一個送信的。”石斧君心中憤慨,最近這些年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從地獄界的一方霸主淪落到這個地步。
千骨女帝劍指石斧君眉心,道:“若是拿到地鼎和逆神碑,你去哪裡找玄一?”
石斧君道:“玄一說,不用我去找他,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找我。”
千骨女帝道:“你可知,那個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但,我有什麼辦法呢?”石斧君道。
千骨女帝道:“有!與我們配合,將玄一引出來,殺了他。”
石斧君沉思,目光看向張若塵,道:“我自然願意配合你們,但玄一還留了一句話給張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