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走進內廳,依次坐了下來。
白卿卿帶著沈彥亓坐在虞紅瀾身邊,沈彥霆攙扶著白閻坐下,江越無和虞夫人也坐了下來。
“卿卿,星月居那邊一切都好嗎?”虞紅瀾問道。
“一切都好。”白卿卿回答。
“那便好,若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就告訴你大哥哥,他一定會幫你的,再不濟,還有你外公為你做主。”虞紅瀾笑著拉起白卿卿的手。
“夫人,老夫有些話要和白閻說,你們先在這用些茶點。”江越無道。
虞紅瀾點了點頭。
白閻和江越無一起離開了。
兩個人來到了之前和沈淮清商談的房間,江越無屏退了侍從,房間裡隻剩下了白閻和江越無。
江越無坐在白閻對麵,重重的歎了口氣,問道“你們日後作何安排?”
白閻到底是在江越無麵前說不出謊話來,隻能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江越無。
江越無聽完了整個安排,良久沒有開口,沉思了半刻才緩緩問道“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做嗎?”
白閻苦笑一聲“我忘記了自己曾殺過多少人,背過多少債,我應該時刻警覺著去保護我的家人,可我兩次都沒有做到這三個孩子,我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快速的成長起來,學會保護自己,不論用什麼方式,愛的方式也好,恨的方式也好,一定要讓他們學會脫離‘白將軍’這個名號的保護。
彥霆已經在營中站穩了腳跟,雖然地府軍已經被收去,但我要是真的上書請求由彥霆接管地府軍,想來陛下還是會賣我這個老臣一個麵子。
彥亓這孩子喜文,如今在宮中跟著文先生學習,又有岑貴妃照顧著,倒也不用我擔心。。
至於卿卿,即便我心中百般不忍,既然卿卿決定了要去闇雨樓,那習武之事就是必須的了。唐晟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我已經安排他們一家和卿卿一同住在星月居,卿卿習武的事就交給唐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江越無聽完,繼續問道“那闇雨樓雖然是彧公子所掌管的,可闇雨樓的工作大多是暗查、刺殺、審理,你真的放心讓卿卿去?”
白閻知道江越無心中也不忍,回答道“這丫頭脾氣倔,私下裡已經去找了彧公子一趟,怕是已經商定了。我這個外公總不能把她關在家中不許出門吧?”
白閻看向江越無,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不舍,江越無知道,再說什麼也是無用。
“既然這樣,老夫便不再多說了,但是老夫可以再幫你最後一個忙。”
江越無站起來,從衣兜中取出一份卷軸。
“這是?”白閻問。
“這是靈族世代深居於渡蔚洲之中的原因。”
江越無衣袖一揮,卷軸展了開來,一幅幅水墨畫展現在白閻眼前
自開天辟地以來,世間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變化,從花草樹木,到水鳥魚蟲。
而萬物有靈,除了那些古老的神明之外,這世間便生出了較為特彆的三族
人族與妖族向來不和,常有戰亂。
而靈族,卻在遙遠的渡蔚洲中,悄悄誕生。
靈族的誕生,源於神明魑羽。
魑羽本是一隻跟隨在遠古無名之神身邊的一隻白鶴,後因為其靈力超群、修為於升,被神明賜下神力,成為了現在的魑羽。
魑羽常常化作著一身羽衣的遊醫,在凡間尋找藥草與學習醫術。
後來魑羽在渡蔚洲遇到一株修煉千年的忍冬花靈,與其一見傾心,墜入愛河。
在得到了神明的允準下,魑羽帶著忍冬定居渡蔚洲,他們生下的孩子,便是靈族的第一個族人,也是整個靈族的起源。
隻不過美好的神話故事,似乎總有一個悲傷的結局
西方人族的首領帶著軍隊悄悄接近渡蔚洲,在入夜時,毒死了忍冬藏在渡蔚洲地洞中的‘心’,奪走了忍冬的花株。
忍冬的離去,讓魑羽一念成魔。
魑羽幾乎屠儘了西方人族的領土,神明知曉後隨之震怒,將魑羽的神力收回,打碎其筋骨,永遠的封印在渡蔚洲的地洞中那個忍冬離去的地方
神明降下神諭,命所有靈族後代、靈族族長,需世代看守魑羽,不得讓其離開這地洞一步。
世代靈族族長都有看守魑羽的責任,而這責任交接的時刻,便是族長靈力耗儘之時。
白閻看得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靈族是因為傳說中的一位神明和花神相愛才誕生而來的,卻不知這其中的故事竟是這樣的讓人難過
江越無收起卷軸,對白閻說到“我在信中說過,雨兒是宓兒與你的孩子,她的靈力已是不全,而到了彥霆、彥亓、卿卿身上時,靈力更是少得可憐。
卿卿既然要進入闇雨樓,可要想習武,以一個隻有一絲靈力又身體虛弱的女孩子來說,就算她拚了命的訓練,也達不到她想要的程度。”
白閻剛想插話,江越無就製止了他“靈司閣與闇雨樓,是三族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合作,三族的平衡很難維持,可既然邁出了這一步,就應當全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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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閻似乎知道了江越無的意思,默默地垂下了頭。
“老夫會把靈力全部傳給他們,讓他們好好地長大。白閻,你要答應老夫,照顧好這三個孩子。”江越無按了按白閻的肩膀,白閻感覺得到那手上傳來的力道。
“是,我保證。”白閻答道。
“將靈力傳給他們後,老夫就會去地洞中看守魑羽大人,若是真的有什麼麻煩你們無法解決,就告訴問言,他是個很靠的住的孩子。”江越無說完,就走出了房間,朝著內廳走去。
“夫人呢?”江越無回到內廳時卻沒見到人,向邊上的侍從問道。
“族長大人,夫人帶著他們去了花園。”侍從回答。
花園裡,虞紅瀾正在和沈彥亓一起看書,沈彥霆和白卿卿則坐在小池塘邊,看著裡麵的遊魚發呆。
“孩子們,過來,曾祖父有話對你們說。”江越無笑著對三人招招手。
三兄妹跑了過去,問道“曾祖父,您怎麼了?”
江越無的微笑很慈祥,很溫暖,他看著白卿卿、看著沈彥霆、看著沈彥亓,眼眶濕了起來。
在眼淚流出來之前,江越無說道“老夫要給你們一份禮物,但這收與不收,由你們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