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牡丹飛轉著,插過去。
小笛飛聲聆聽到風息,揚手一拍,“要戴你自己戴。”
花飛回樓上,李相夷接在手裡,歎罷口氣。
他隻好下樓,找個花瓶插起來,擺在桌上。
這下,所有人都滿意了。
車隊進了城,四下也隨處可見牡丹。
門庭栽的,擔著叫賣的,姑娘婦人簪頭上的。
顏色各異,爭妍鬥豔。
一城都是花色春色。
可一到裴家,這些顏色便黯淡了去。
賀夫人母家姓裴,在長樂街儘頭,位置清靜,不算喧鬨。
他們穿街而過,在裴府前停下來。
然而,不由得集體一怔。
隻見白綾高懸,府上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傳來。
“這……”李蓮花五人目光相碰。
賀章一家三口,心懸了起來,原本歡愉的心情一掃而空。
這究竟是誰去了?
一回來就碰上喪事,他們原地站了俄頃,才去敲門。
開門的是位小廝,來的時間短,賀夫人早出嫁了,所以不認得他們。
又見並非親朋熟客,便道,“不好意思,府上最近行喪,不接外客。”
“幾位若要拜訪,還請擇日再來。”
賀章一行,還未介紹身份,便有個老人眯著眼,打外凝望。
愣了瞬,他拄拐而來。
“快讓小姐和姑爺進來。”
小廝讓開門,擺手作請。
賀章一家急步過去,喚了人。
一個稱父親,一個稱嶽丈,一個稱外公。
“爹,”賀夫人攙住父親胳膊,繃著弦問,“家裡是誰去了?”
她清楚不是母親,母親在她出嫁前就過逝了。
父親近在眼前,那就還剩下弟弟弟媳。
裴茂山磕下拐杖,語有愁焉,“是你弟媳。”
“……姝音?”賀夫人不願相信。
裴茂山“嗯”了聲,老眼儘是悵然。
他那兒媳是孝順又懂事,家裡的事務,鋪裡的生意,是打理得樣樣得當。
賀夫人得到蓋棺定論的答案,胸中一痛。
說來,她與賀章成婚,婚禮是在裴府辦的。
婚後也在府上住了兩年,後來才搬去雲州。
那兩年,弟弟裴聿娶了妻,一個香料商人的女兒,喚宋姝音。
她與弟媳意氣相投,感情甚是要好。
“……她是生了病,還是遭了什麼難?”賀夫人不大敢問。
提及此,裴茂山麵色發白。
“鬼,”他聲音雜著懼色,“我們洛陽有無麵鬼。”
“她前兩日忙香料鋪的生意,回來得晚,撞了鬼。”
賀章夫婦看了眼李蓮花幾人。
路上,李相夷和小笛飛聲到來後,他們聽說了無麵鬼一事。
這進了城,各處也都傳著風言風語。
洛陽一到深夜,就有鬼在街上遊蕩。
那鬼有兩個人那麼高,頭長在肚臍眼上,沒有臉。
一遇到沒有回家的人,就上手擄去。
被擄的,都消失不見了,沒一個逃回來的。
女兒女婿這一看,裴茂山注意到後麵的人,“這幾位是?”
賀章夫婦才介紹起來,“這三位是我們的恩人。”
“這兩位,是恩人的朋友。”
他們說起被救一事,裴茂山連連感激。
“多謝幾位義士了。”
“就是,”他環顧周遭的白色,“府上出了這等事,怕是要招待不周了。”
五人微垂下首,李蓮花領頭道,“無礙,逝者為大。”
過了會,賀夫人問回鬼的事來,“那無麵鬼殺了姝音?”
裴茂山點頭,緊接著搖頭,弄得在場的人都是不解。
“嶽父,”賀章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那鬼算不算殺了她。”裴茂山悲慟地回憶起,前不久發生的事情來。
“兩天前,她夜裡往家趕,撞上了無麵鬼。”
“幸運的是,她沒被抓去,逃回了家。”
“可是,”他眼神變得驚恐,“到第二天一早。”
“我們發現,發現……”
宋姝音把自己的頭,埋在院子裡的魚缸裡,窒息而死。
府上的人起來,被嚇了個半死,當場暈過一個丫鬟。
“鬼給她下了惡咒,”裴茂山肯定地叫,“她中了邪,中了邪啊!”
一邊叫一邊抖,抖得拐杖戳著地麵喀喀響,胸口也急劇起伏。
賀家小兒被祖父的話,嚇得戰戰兢兢。
賀章夫婦壓著恐慌,安撫著一老一小。
隨後招來個小廝,先把賀家小兒領下去了。
李蓮花他們則在背後小聲討論。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方多病深覺古怪。
“不然好好的人,怎麼會把頭埋進水缸裡自殺。”
“事在人為,”李蓮花和李相夷異口同聲,“世上哪兒來的鬼。”
頓了片刻,李蓮花道,“有一點,你們不覺得不對勁嗎?”
笛飛聲接話,“我們一路上,多是聽說過被抓走不見的。”
“可少有聽說過,”小笛飛聲順著道,“有當場逃掉回家的。”
“除非……”五人眼神交彙。
待裴茂山稍稍安定後,李相夷出言問了句。
“敢問裴夫人可會武?”
裴茂山和賀章夫婦俱是否定。
那麼,一個不會武的弱女子,是如何從無麵鬼手中逃脫的?
這無麵鬼抓了那麼多人,總不能連一個弱女子都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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