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暗沉如墨的夜幕之下,付思思孤立於荒蕪的曠野之中,狂風如怒獸般咆哮,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衣袂。
她的目光緊緊鎖住衡戌,那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心臟急速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衡戌則雙手抱胸,神色冷峻如冰,那犀利的目光猶如利劍,直直地刺向付思思,卻始終未動手。
在這種情形下,忽然出現在這裡,還提出這個疑問的,難道說,他是三大部落看到墨玉的葉子傳遞的消息之後,過來接人的妖?
這個想法雖然荒謬至極,卻是最有可能的一個想法了。
畢竟妖都距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穹蒼一般也無妖涉及。
在他的眼神下,付思思隻覺渾身的汗毛瞬間直立,強作鎮定地顫聲說道“我來自青堯。”
衡戌聽聞,眼中陡然閃過一道精芒,他此番前來正是為了尋覓青堯的祭司,還有那些借雕像力量逃走的妖。
然而他幾番尋找,隻看到了此妖。
在赫山部落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此妖竟然出現在附近,她的嫌疑很大。
然而,衡戌卻認為她並不是控製雕像之妖。
此妖施展出的詭異手段,比那些控製雕像的,不知高明了多少,在妖都隻有祭司才能做到。
像這樣的妖沒有必要對一個沒落的部落出手。
當然,此時他也沒有想當然地認定她便是那位青堯的墨玉祭司。
他一一詢問眾多關於青堯祭司的細節,對方對答如流。
他自信在他氣勢的逼迫之下,此妖說的定是真的……她來自青堯。
但她絕不是什麼墨玉。
而此地其實除了對赫山部落出手者,除了墨玉之外,還剩下一個妖。
那就是……同樣來自青堯,赫山部落口中尋找墨玉的妖。
“你是墨玉的什麼人。”衡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付思思瞳孔一縮,他知道墨玉,那他到底是誰!
付思思手背在後邊,眼神警惕了起來。
付思思先前經曆過那莫名其妙追隨而來的雷霆,現在又有個莫名其妙的妖出現,付思思感到背後有陣陣涼意。
“你彆緊張,我並無敵意,我知道是你幫了赫山部落,我也是奉命來接墨玉的,我們的共同目的都是找到墨玉。”
衡戌忽然爽朗一笑,身上的威嚴散去,透出一種親和力。
正是付思思對墨玉這個名字的反應,讓他確定了此妖是真的認識墨玉,那就不是敵人。
“我……我是墨玉的師父,付心。”付思思臉色有些微妙的回答道。
“妖都,衡戌。”
介紹了一番之後,付思思見這衡戌對自己十分客氣,心中越發的奇怪,她借此機會打探了一番,才得知,這衡戌是妖都一個小兵,是從妖都出來接祭司的傳承人的。
誰知道來到赫山之後,剛好看到了赫山部落擊退那神奇的雕像的情景。
付思思越聽越驚訝。
她隻知道,赫山部落似乎出了事情,自己才被雷霆牽連,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赫山部落的危機來自於自己供奉的雕像。
而他們解除危機之後,那想要擊殺她的雷霆這才沒有出現。
難道那雷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一類,不允許大家破壞此地的傳承?
可是……導致赫山滅亡的又不是她付思思!
這一切,說不定都是操縱雕像之人的嫁禍!
付思思現在已經確定了,操縱雕像的一定是跟她一樣的外來者!
衡戌把事情始末說了之後,還補充了一句“我可是一番追問,那赫山部落才告訴我,他們之所以能提前防範,都是因為付心妹妹幫的,難道妹妹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衡戌話語之中並未詳細描述細節,也沒有提到鱗片的存在,付思思鬆了口氣,然後他後一句卻是讓付思思察覺到了什麼。
此妖境界連她都看不透,肯定不是什麼小兵。
付思思以為,他這麼客氣的態度是因為剛剛他看到了自己施展的法術。
然而……現在他說了一堆話之後,才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付思思如何回答非常的重要。
她麵上露出了一絲猶豫,說道“我最近,隱約能夠看到一些畫麵,不過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麼畫麵,你且說來聽聽?”
“第一個畫麵,是一片璀璨的星空,許多人縱身一躍,似乎穿過了那些星空,來到了我們這裡。”
付思思的第一句話,便使得衡戌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色,很多的是懷疑!
他們最近,抓到了許多偽裝成妖族的人,據他們所說,他們都是來自外界,甚至有更甚者,信誓旦旦的說此地原住民的妖族人族都是假的!
此種言論驚世駭俗至極,妖皇下令把這種言論封鎖了,所以在妖都也隻有一部分妖知道。
她剛開口,衡戌立馬便對她生出了懷疑!
這些人有一個特點,就是他們的境界普遍不是很高,唯獨那嘴特彆會說話!也不是沒有人假冒祭司,害的一整個部落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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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衡戌的凶狠神色,付思思並不意外,想要讓衡戌徹底信任她,就得下一抹狠藥!
“第二個畫麵……是關於赫山部落的。”
衡戌的情緒已經徹底被調動了起來,他死死盯著付思思,想要聽聽她到底要怎麼編!
付思思好像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鎮定自若道“我看到的不是雕像襲擊赫山部落,而是一道閃電從極遠的地方飛了過來,宛若天罰一樣,落在了穹蒼,赫山部落的旁邊。”
付思思此話也是存在了試探的意思。
她先前被那雷電打死,緊接著奇妙複活,回到了幾個時辰之前,這一切她都有記憶。
這衡戌在此之前,明顯沒有出現在部落。這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是那幕後者派人專門處理此事的。
就是不知道,他對此事了解有多少。
在付思思探究的目光之下,衡戌愣了愣,他眉頭緊緊擰起,似乎在思索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閃電,天罰……
他分明沒有任何的記憶,內心深處卻湧現出一種熟悉感。
好像……他曾經在哪裡看見過一模一樣的畫麵,並且還不止一次。
她說的是真的。
衡戌做出了這個判斷之後,忽然有些急切的問道“你還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