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是心有不滿,可兩位都是母後,孝道壓人啊。
沈太後如此這般慣了,從來都委屈自己人。
此時,淳祈帝不由得覺得,他這生母,出身確實差了些。
太後,天下女子之尊,一個公主,算什麼?
好在有楚太後圓場,挽回些局勢。
楚太後說這話時,瞧奉慶的眼神可不溫柔,奉慶冷哼一聲“多謝太後替臣做主。”
楚太後再看銷雪“半個時辰再回來。”
如此,就是命令了。
銷雪本沒打算全身而退的,這奉慶平素對她陰陽怪氣也罷,如今更是對蒼嵐變本加厲地指手畫腳。
蕭世子和蒼嵐都不好同女人爭。
她都是充儀了,最尊貴的人的寵妃啊,這幾句話都不說,這點態度都不擺明,落下的不僅是寧昭的臉麵,更要帶動盛京的風向了。
叫天下人如何看蕭家?
更何況蒼嵐要在盛京立足,看人下菜碟的多少多,她也是能成為家人的靠山了。
跪半個時辰算什麼?
宮裡三年,受的皮肉之苦也不少了,不差這半時辰。
更何況,坐著虛以委蛇發呆,就好受了?
淳祈帝怕人撒嬌,他的心裡已經認同楚太後的做法,也知道這是現下最好的做法,他不想傷人心,隻是半個時辰他覺得有些久。
但人沒和他撒嬌,恭敬地對楚太後說了句“臣妾領罰。”
隨後,把脊背挺得直直地就走了。
淳祈帝瞧著人孤零零的背影,又不好受了。
“行了,蒼嵐的婚事、縣主的婚事,朕自會安排。不是尋不著,是要挑個好的、配得上兩人身份的,亂點鴛鴦譜的就彆同朕道了。今天這話,朕隻當沒聽著。”
外頭的風還蠻大,雪也沒停。
彆說,銷雪剛一出來,被冷氣吹了一臉,凍得一哆嗦。
銷雪跪,魚尾和月白也跪,就陪著銷雪。
裡頭歌舞笙簫,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絕。
就顯得銷雪這格外淒涼了。
銷雪“你倆起來,你倆跪著,到時候沒人扶本宮,咱仨一道摔進去,才真鬨笑話。”
魚尾撇嘴“那就叫月白站著吧。”
“行了,不開玩笑,沒必要,都聽話啊。”
趙全偷摸著佝僂著身子過來,拿出小小的軟墊和湯婆子,那軟墊恰夠兩個膝蓋模樣。
“陛下心裡憂心充儀的,陛下說充儀話直白了些,但並沒大錯,罰充儀不是不待見充儀,叫充儀莫多想。奴才剛剛同外頭的人打過招呼了,不敢為難充儀的,充儀把這些物什都用上吧。陛下還說,若充儀累了,起來歇著就是。”
“本宮跪的不是奉慶,是皇家顏麵,本宮心裡有數。本宮不用這東西,不是本宮清高,是本宮認罰。不過半個時辰,本宮受得住。”
趙全為難,臉也擰了起來“充儀啊,咱身子是自個的。”
“你若覺得為難,就把東西放下吧。”
趙全瞧瞧銷雪,把東西遞給月白“兩位姑娘,照顧好充儀。”
好在冬天衣裳厚,狐裘很保暖,銷雪受得住,不是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