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柯真的要放她回去了，林愛婉心裡一空，心臟像是被人挖了一個洞。
意料之中，喜悅沒有如期而至。
她放下手中的名片，和那張銀行卡並排放在一起，咬了咬嘴唇，重新開始吃麵。
林愛婉默不作聲，慢條斯理吃著麵條，直到把碗裡的食物通通吃完。
吳柯也不催促她，就這樣默默地盯著她，看她低垂的眼睫、散下的發絲、冒汗的鼻尖和鼓起的臉頰。
他用近乎貪婪的目光，細細描繪她的模樣，要將她死死烙印在心底。
“我吃飽了。”林愛婉放下筷子，發出“啪嗒”一聲。
她收下名片和銀行卡，抬起頭衝著吳柯甜甜一笑，“謝謝柯爺。”
吳柯微微一愣，被林愛婉的笑容晃了眼睛，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他深吸一口氣，“一定要這麼說話嗎？”
“謝謝你也不行嗎？”林愛婉眨眨眼，又笑了起來，“柯爺怎麼這麼難伺候啊？”
她的話裡夾槍帶棒，聽得吳柯心頭一哽。
他胃裡的酒精還在不斷翻騰著，時不時衝上腦門，身體裡一陣陣燥熱。
“你就這麼討厭我？”
“怎麼會呢？”林愛婉笑得眼泛淚光，輕飄飄說道，“你給我介紹人，又給我錢，我多感激你啊。”
吳柯沉默地看著她笑，心裡一陣煩躁，“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不讓你走不行，安排好讓你走，你也不滿意。”
“我很滿意啊！”林愛婉斂起笑容，提高音量，“我不是說了嗎？謝謝你，我很感激。”
吳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絕望，重重點了點頭，“行！你滿意就行。”
能給的，他都給了。能做的，他也做了。
吳柯站起身來，冷冷說道，“回去吧。”
說完，他邁步朝門口走去，卻發現林愛婉沒有跟上。
吳柯蹙起眉頭，轉過身去，看見林愛婉正緊盯著他。
空氣裡是死一般的寂靜，甚至能聽到燈管運作的“嗞嗞”聲，以及水龍頭滴水的“嘀嗒”聲。
吳柯與林愛婉沉默對視著，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仿佛兩把鋒利的劍相遇，總會折斷一把。
先敗下陣來的，是林愛婉。
是他讓她這麼痛苦難過，現在她想要離開，就得為他們感情失敗承擔全部責任嗎？吳柯就沒有一丁點錯誤嗎？
“吳柯，你不討厭我嗎？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喜歡的卻是彆人。”
林愛婉看著吳柯，眼眸裡充滿了悲傷和決絕。
吳柯的喉嚨突然發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討厭嗎？
是有埋怨，她為什麼就不能喜歡他呢？
“可是我討厭你，你說你喜歡我，同時又能喜歡彆人。”
林愛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終於在離開之前，直麵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