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中秋節第二天,周建業、朱美娟兩口子,拍拍屁股走了,周家人鬆了一口氣,又氣得牙癢癢。
這個朱美娟真不是個東西啊,人走了,惹下滿地的騷,等著他們周家處理。
曹秀琴也是被兒子、兒媳婦傷透了心,擺擺手
“誰惹的禍,誰自己承擔,咱們都彆管他們,反正他們不住村裡,也不要那點臉麵。
你們幾個孩子今天就在家幫忙做飯,八丫你也彆去衛生室了,建軍去把路隊長和劉鐵膽叫家裡來吃飯。
她三嬸,你帶著孩子們做一下飯,我去看一下阮知青,傷到沒有。”
曹秀琴把家裡安排了,就往外走。
周小檸卻背著藥箱,跟上了
“二嬸,我跟你一起吧,你剛好給她看看傷。”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瞎湊啥熱鬨?衛生室待著去,誰受傷還不知道自己去看呢?”
“那我讓路大哥陪我?人家知青同誌受傷了,還是被我大嫂推得,我總不能不管。”
“行吧行吧,一個個長大了,都不聽我話了。
那你先去劉鐵膽家,把路隊長喊上。好歹那麼大塊頭,也能給你撐個場子。
我先去知青點,你們倆去衛生室拿好藥,再慢慢過來。”
“好。”
周小檸不太放心二嬸,但二嬸明顯支開她的樣子,讓她也沒辦法。
算了,二嬸吵架從來沒輸過,打架的話,女知青的小身板也不是她對手。
既然是一家人,還是應該相信她。她隻要快點趕過去就行。
周小檸聽話地去喊了路熙成,兩人又急匆匆回了一趟衛生室,把藥箱裡裝了點消炎藥、紗布和針筒,就往知青點趕。
周小檸趕到的時候,就聽到她二嬸的大嗓門,在跟知青點的姑娘們嘮嗑。
哦,很好,隻是在嘮嗑,大家語氣平緩,沒有吵嘴。
周小檸沒有急著靠近,就停在門沿兒那邊,遠遠地看著。
曹秀琴臉上帶著笑,眼裡明顯不怎麼高興。
“嗨,都說家醜不能外揚,可他們自己都不怕丟人,非要光著腚出來跑,我還咋給他們遮呀?
還能是咋回事兒,我那大兒子,就是個白眼狼,書也白讀了,給人家省城裡當官的,當了倒插門女婿,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了。
這回兩個人更不要臉呢,想賣妹妹換前程。
有人家裡有本事唄,給他們許了好處,兩個眼皮子淺的東西,就回來折騰。
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嫁出去的兒子,也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早就不是周家人了,隻要我老婆子活著一天,他就彆想做我家八丫的主!”
周小檸眼眶莫名一熱,有溫熱的液體,不自覺地往下落。
她真的,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哭,可是控製不住。
二嬸為了她,選擇放棄了大哥。
用搞臭親生兒子的名聲,換她的乾淨。怪不得要支開她。
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啊。
村裡還講究養兒防老呢,二嬸這個年齡的婆婆,不管是欺壓兒媳的還是咋的,都會著意拉攏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