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寒天凍地,東宮銀裝素裹,靜若幽穀。
李承乾獨坐池畔,持竿垂釣,神色自若。
風雪交加,然其誌不搖。
宮人雖寒風透骨,仍端熱茶暖爐,侍立一旁。
麵紅耳赤,既是凍的,也是對太子殿下的畏與敬。
宮女們備著披風、手爐與薑茶,恐其受寒。
然李承乾若無所覺,隻注目於冰洞中的浮標,若有所思。
其麵容沉靜,深邃之目,似有所待。
風雪愈猛,而李承乾之影愈堅,形單影隻,如孤舟獨釣。
宮人雖在側,卻都難解太子此刻的心情。
其實,李承乾心有所係。
非魚也。
乃天下事!!
浮標微動之間,似有線索可尋。
辦錦衣衛、建造鐵甲船、報刊局、錢莊、商院、籌謀科考等等……
他垂釣,意在垂釣廟堂,更意在垂釣天下!
日已三竿,風雪更緊。
李承乾與世隔絕,任思緒飛揚。
宮人默立,不敢打擾。
忽然間,浮標大動,魚竿緊繃!
李承乾目光如炬,哈哈一笑,手腕一抖,大魚躍出,銀光閃閃!
旁立的一名心腹太監大喜,高呼“恭喜殿下,得此大魚!”
然而,李承乾心之所係,並非是這條魚。
他望著那條大魚,卻似在望著天下各處的局勢。
他緊握魚竿,如握朝政的權杖,天下的脈絡!!
“善!”
李承乾讚道,眼中流露出滿意。
隨後,他再次投下魚餌,仿佛投下的,是對天下的野望。
風雪愈緊,而李承乾之誌愈堅,似在等待更大的“魚”上鉤。
恰逢此時。
麒麟鎮千戶熊寅匆匆而至,神色凝重,似有要事奏稟。
李承乾見狀,臉色平淡如水,心中卻已暗自揣測。
他輕輕揮手,驅散了簇擁在旁的宮女,將手中的魚竿交予一位心腹太監,囑咐其代為垂釣。
隨後,他雙手背負,步履沉穩,帶著熊寅及一群錦衣衛轉至旁邊一隅。
此處幽靜,正宜密談。
熊寅躬身行禮,低聲稟報“殿下,卑職近日查得一些線索,似與當年玄武門之變後,李建成和李元吉麾下的餘孽有關。”
言罷,他遞上一份密報。
李承乾接過密報,細細審閱。
片刻後,他眉頭緊鎖,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他未曾料到,時隔多年,那些舊太子餘孽竟再度露麵,且似乎與當下之事有所牽連。
他沉吟片刻,緩緩道“這幫餘孽再次出現,難道僅僅是為了貪這點小錢,收贓款嗎?”
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疑惑與不解。
李承乾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徹查到底。
他當即下令“熊寅,你務必查清楚此事!不得有誤!”
言辭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正在此時,池塘畔的心腹太監忽然驚叫一聲“殿下,又上鉤了,奴婢……奴婢拉不動啊!”
聲音中滿是驚惶與無措。
李承乾聞言,頓時抽開袖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太監身旁。
他目光如炬,從太監顫抖的手中接過魚竿,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拉力,他嘴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