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開顧清的視線,從夕夕背後抽身出來,為兩人倒了杯水,遞了上去。
夏惟夕心裡很是難為情,現在看來檸檸和顧大哥好像已經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什麼事了,那麼難堪的經曆……該不會要鬨到人儘皆知的地步吧……
“替我保密,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彆人。”她哀求顧檸。
“當然啦,你放心,我嘴巴很嚴的,隻要二世祖他自己不說那就沒人會說了。”想到這檸檸便一臉擔憂,“可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說出去,我想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吧——”
“他不會說的。”正幫夕夕削蘋果的周少冷不防插過一句話。
顧清意味深長看一眼泰然自若的周北,對於發生了什麼事,心裡卻已經清楚了七八分。
夏惟夕當晚便被大叔接回了家,隻是受了些驚嚇而已,除了有些擦傷和碰傷,身體並沒有大礙。
她額頭上貼著難看的紗布,忍不住把大半邊頭發都偏過來遮住臉,一對視上大叔的眸光便會不自覺移開:“不許看我。”
周北無奈地笑笑,到底是個神經大條的小丫頭,醫院裡還一副哭哭啼啼不想活的樣子,一說回家又這麼興高采烈,白白讓他擔心了一天。
那一晚他幾乎徹夜未眠,小丫頭雖然睡覺前還有說有笑的,可一閉上眼睛就噩夢連篇一會哭一會鬨的,搞得他不得不陪在她身邊一遍又一遍哄她睡覺。
她在夢中都委屈到掉眼淚,他心疼得緊,便一直將她摟在懷裡。
這是愛嗎?
恍惚間他忽然對自己的內心產生質疑,這個字眼,隻要一觸及,他就會不自覺避開,對她的感情成了他心裡唯一不敢正視的事情。
翌日一早周北便接到了夏伯父的電話,他以為又是關於夏惟雪的,心裡不免有些抵觸。
然而夏伯父卻在電話中說,二世祖的死訊已經傳遍整個校園了,屍體是在保安處被發現,警局已經知道凶手是誰,隻等著給一個說法。
周北為夕夕請了假,一來是讓她好好在家休息,二來是不希望她聽到學校裡的流言蜚語。
畢竟跟一個殺人犯住在一起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不見血很久了,曾以為自己會就此洗手不乾,想不到因為夕夕又再次破戒。
那是段血雨腥風的日子,那也是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夕夕的原因之一,他手上沾過血,他不夠乾淨。
趕到夏家時,夏青河正在屋裡踱步:“周北,你怎麼能失手把人給搞死了,這讓你伯父怎麼交代,想來你一定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背景如何,他的家世可不簡單。”
周北有些愕然,作為一個父親,麵對女兒被傷害的事實不聞不問,卻隻顧著為自己的仕途著想,若是夕夕知道,她一定會很心寒。
“他死有餘辜。”他麵無表情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到底是年輕人的性子,處理,怎麼處理?你來z市才多久?就算是再怎樣如魚得水也隻算得上是個過江龍!那個人是宋旌德的外甥,那是宋家,不看佛麵看僧麵你也得手下留情啊!”
“宋家?”周北重複一句,宋旌德是z市手眼通天的存在,憑自己在z市的關係網,他同這樣的人暫時還沒有交集。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不了解情況!那是往前數三代就已經得罪不起的人,宋旌德馬上就要高升,這事一出,他怎麼能安心去?”夏青河煙一支接一支的吸,整個屋子霎時間煙霧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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