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夕險些被砸到鼻梁,慌亂中她接過電話,忐忑不安地按下接聽鍵,一連串嘈雜的信號音從聽筒中傳出來,滋滋啦啦像被什麼乾擾似的,不光是她,就連一旁的麗蓮和檸檸都聽到了,三個人一頭霧水站在那裡。
“喂?”沉默好久對方都沒有說話,夏惟夕心臟突突狂跳,索性率先輕聲問了一句。
聽筒內依舊是嘈雜的聲音,夏惟夕終於開始懷疑這是一場惡作劇,然而就在她將要掛掉電話的一瞬間,話筒裡忽然輕並且飛快地傳出一個聲音:
“夕夕。”
夏惟夕愣了一下,幾乎立刻就辨認出來——這是大叔的聲音!
“大叔,是你嗎?大叔!”她握著電話,聲音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一旁的麗蓮和檸檸再度對視一眼,一腦袋問號。
聽筒裡的聲音很不清晰,那種嘈雜的信號音就像是背景音樂一樣貫穿始終,雖然她聽得出那是大叔的聲音,可那聲音又飄渺又遠,仿佛是從陌生的世界傳來。
似乎在大叔的四周沒有任何聲音可以做參照,沒有車水馬龍的聲音、沒有人來人往的聲音,隻有這種刺耳的雜音,和大叔的那一聲輕喚。
夏惟夕沉著氣等了半天,電話裡卻再沒了聲音,她不由臉色蒼白,看一眼檸檸和麗蓮:“我大叔打來的電話……”
然而因為忘記捂著話筒,這一句話也同時順著無線電傳輸到彼端,對方忽然就“嗯”了一聲,壓低聲音、聲色緊張地問:“家裡有彆人?”
夏惟夕本來就緊張大叔,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就被這種情緒所感染,她連思念之情都忘記訴說了。
隻是回頭看一眼麗蓮和檸檸,對著對方所謂的“大叔”的聲音回答:“我的朋友在,她們今晚要陪我住在這裡。”
電話彼端再次沉默下來,夏惟夕又屏息等了好久,對方才有了反應,用她幾乎都聽不到的聲音耳語:“書房的鎖,看好它。”
“大叔,你在哪裡?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想你了,你可不可以早一點回來讓我看到你?”因這一席話,夏惟夕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濃鬱的不安之感,她顧不上揣摩大叔那些話的含義就帶著哭腔問。
“我的話,你都聽到了嗎?”對方卻不依不饒,執拗地讓她作出回應。
“聽到了,大叔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在聽。大叔,我想你,我擔心你,你回來好不好?”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話筒中忽然傳來一聲苦笑,對方仿佛在思付什麼,一時間隻能聽到他喘息的聲音,也唯有他喘息的聲音才能證明他一直存在。
夏惟夕握緊話筒一刻都不敢放鬆,她屏住呼吸生怕聽不到大叔的任何一個字。就這樣過了很久,都不知道時間有多漫長,對方才忽然再次輕啟唇齒:
“夕夕,我……想——”
可還沒等他說完,電光火石之間,“嗶”的一聲,一切都重歸寂靜。
夏惟夕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按到了掛斷鍵,懊惱地差點將電話給摔了,可是緊接著聽筒裡傳來忙音,顯然電話並不是由她切斷,而是對方率先掛斷。
為什麼?為什麼大叔的話隻說了一半?
聯想到傍晚時宗少說的話,夏惟夕頓時不知所措——大叔,他是不是正深處危險之中?
她把這件事告訴兩個小閨蜜,麗蓮第一反應就是去查看來電號碼,然而沒有,座機上並沒有顯示,這是一個未知的電話,不知來自於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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