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過後,天氣逐漸放晴。
“今日外邊天色這般好,娘娘也不出去走走嗎?”綠蘿抱著輕薄的被褥進來,看見妧卿懶懶地側躺在榻上看書,忍不住碎碎念,“娘娘彆躺著看書,仔細眼睛受不了。”
妧卿長歎一口氣,乾脆把書扔在一旁,閉上了眼睛。
綠蘿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念叨。
將初春的被褥換好,綠蘿見妧卿又打算睡覺,走過去勸道:“娘娘這些日子愈發懶怠了,這才起身一個時辰又要睡了....”
“好綠蘿,你饒過我吧。”妧卿嬌哼著,“春乏秋困,你沒聽說過嗎?”
綠蘿失笑:“奴婢看娘娘沒哪個季節是清醒的。”
妧卿哼唧一聲,反駁不了。
“皇上剛才派人送了一個風箏過來,劉公公說是皇上親手繪製的,娘娘可要看看?”
這幾日皇上每次過來都被妧卿擋在門外不讓進,皇上也沒生氣,每日都派人送些小玩意兒過來,指望著娘娘早些消氣。
綠蘿將風箏拿進來放在桌上,妧卿睜開眼看了看。
是一張蝴蝶風箏,振翅欲飛的蝴蝶畫得栩栩如生,仔細看去蝴蝶四周還點綴著幾朵小小的山茶花,想來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畫成的。
她隱隱看見上邊似乎題了字,便讓綠蘿將風箏拿過來。
“昭昭雲端月,此意寄昭昭。”
男人遒勁有力的筆跡躍然於紙上。
妧卿如何不知這是宣凜在討好自己。
他因為上次的事情有愧,不論他是真心覺得愧疚還是麵子功夫,她都要給他機會好好展現一下。
將人拒之門外隻是欲拒還迎的手段,男人嘛,一直慣著他,稍微低下頭就心軟那是不行的。
這隻能讓他覺得自己很好哄,三言兩語就能原諒他。
太過於上趕著,隻會讓人輕賤。
但兩人身份懸殊,妧卿不可能一輩子拒絕著宣凜。
矯情也要有個度,過了這個度就得不償失了。
看著那張風箏,妧卿微微揚起一抹笑:“既然如此,待會兒午後咱們就去放風箏吧。”
午後。
林貴嬪出來散步,途經太液湖邊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天上飛著的風箏。
覓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驚訝道:“誰這麼大膽,在宮中放風箏?”
不怪她驚訝,畢竟宮中確實沒人敢放風箏。
因為先帝的十皇子便是因放風箏出的事。
當時十皇子年僅四歲,出來放風箏時因為乳母照顧不周,竟讓風箏線纏到了他的脖頸處。
等宮人發現不對勁時,十皇子已經窒息而亡。
因為此事,先帝在世時是嚴令禁止放風箏的。
皇上登基後雖未再提過這規矩,但是知曉內情的眾人都不敢在宮中放風箏。
林貴嬪這會兒瞧見竟然有人在放風箏,當即冷笑:“本宮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
“綠蘿你瞧,這風箏飛得好高。”
妧卿扯著風箏線走在湖邊,皓腕微抬,潔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她看著飛在高空中的風箏,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羨慕和向往。
活了兩輩子,她都沒辦法走出這紅牆金瓦。
“放肆!”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嗬斥,妧卿回頭,便對上了林貴嬪不懷好意的眼神。
“本宮當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宮中放風箏?”
林貴嬪踱步走上前,微揚著下巴:“宸婕妤,你屢次冒犯本宮便罷了,如今還敢不將宮規放在眼裡。”
妧卿將風箏線交給了綠蘿,微微福身:“娘娘這話,嬪妾倒是不明白了,不知哪一條宮規寫了不能放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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