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看的王爺,竟有隱疾,真是個苦命人。
宋良娣在房裡踱步來踱步去,終是覺得這個秘密自個兒保守還不成,難免王妃、許承徽等人會對王爺動手動腳的,還不如開誠布公說一說,也斷了她們的心思!
“阿魏!”
阿魏聞聲進房,“宋良娣,可是您口渴了?”
“不,替我更衣,我要見王妃。”宋良娣決定暫且撇下跟王妃之間的嫌隙,在豫章王身子沒有好轉之前,兩人都將是一個陣營的,須得齊心協力幫助豫章王重振雄風。畢竟,她再有過人的姿色,能仰仗的也隻有豫章王。
阿魏怕宋良娣又去找王妃大鬨,委婉勸道:“宋良娣,王爺來您這兒之前已去見過王妃,還傳令下來說不必去王妃那兒晨昏定省,您又何必麻煩跑一趟?”
“阿魏,我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必須見王妃!”
阿魏隻得照做,替宋良娣換上桃紅蹙金海棠紋妝花緞子短襦和蔥綠挑線綾裙,不施粉黛,便前往王妃所住的畫舫。
聽到攬月說宋良娣求見,王氏有點慌,準備拿起麵具,卻被攬月按住,“王妃,您又忘了王爺和女醫千叮嚀萬囑咐再不可戴麵具,您隻見宋良娣而已,您臉上的傷又是拜她所賜,她看了隻會羞愧不已。”
“我怕她又會冷嘲熱諷。”王氏本就姿色比不得宋良娣,加上臉上有傷,還不知要被笑話成什麼樣子。
攬月挺直了腰板,語氣強硬地回道:“宋良娣要是敢嘲諷王妃,我立馬就去王爺那兒告狀,王爺一定會給您撐腰的。”
“成,那請她進來。”
現今王爺也不是一味偏愛宋良娣,王氏打了個哈欠,坐在扶手椅上,笑容自然地看著宋良娣進來。
今晚的宋良娣,穿著仍是那般耀眼,卻沒有描眉化唇,五官白皙,雙唇不點而紅,甚至比化了妝還要動人。
宋良娣行了一個福禮,“妹妹見過王妃。”
每回在東宮晨昏定省的時候,哪怕王氏坐在上麵,宋良娣最後一個到匆匆屈一下膝蓋,就徑自回位子坐下,何曾像今兒個認認真真行禮?
宋良娣這麼大的改變,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王氏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笑著道:“妹妹這般有禮,快快起來。”
言畢,王氏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宋良娣落座。
此處沒有外人,宋良娣沒有推辭,便也坐下了,“王妃,今晚妹妹打攪王妃休息,實在是有件大事拿不定主意,須請王妃指點迷津。”
“妹妹過謙了。”王氏含笑答了,再問所為何事。
宋良娣傾身靠向王氏,王氏便也歪了歪身子,便於聽她的悄悄話。
“王妃,咱們王爺不行了,有心無力。”
王爺不行了!
有心無力!
王氏一聽臉就紅了,輕聲問:“宋良娣,此話當真?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爺親口告訴我的。”
王氏沒有急著反駁,繼續問道:“宋良娣,王爺對你一往情深,你瞧著是真是假。”
“那是千真萬確,委實不行了。”宋良娣一本正經地小聲答道。
王氏出身高貴,從懂事起,就曉得不管是高門大戶還是深宮大院,女人色衰而馳,唯有生下孩子,或母憑子貴,或後半生有依靠,才是正兒八經的出路。今晚攬月提了一嘴,她才敢想這事,哪知還沒行動,便半路折戟——生孩子,懷胎十月的是女人,卻要靠男人播種!
如今沒有種子,就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怎生是好?
“王妃,你不是精通醫理麼?要不你開幾個方子,按方抓藥,咱們隔三差五端給王爺喝,看有沒有起色。”
“我……”王氏略懂醫理,是因為當初父母怕她高嫁遭人陷害,學醫不過是為了保身,何曾學過男人補腎那一塊?
王氏低著頭,羞紅一張臉,沒往下講。
“那王妃看醫書,或是問女醫要方子,怎麼著都該試試,不能坐視不理,不然咱們下半輩子可就慘了。”
豫章王有隱疾,又是自個兒的丈夫……王氏一言不發,沉默地靠著迎枕,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