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
一間陳列精致的屋中。
神色孱弱的陸秉安重傷臥床,旁邊圍了不少人。
“家主,出手之人心思歹毒,強行廢除三少爺體內法力,並且導致心脈受損嚴重。老朽竭儘所能,也隻能保住三少爺性命,但日後或許無法凝練法力。並且每逢天陰下雨,三少爺受傷的筋脈便會痛癢難忍,除非有修煉特殊功法的二階醫師出手,才有那麼幾分恢複的可能。”
人群中,一位看似花甲之年的醫師,收回法力後,歎息說道。
“叔伯,那蘇秦好狠的心,侄兒我采補蘇家女修多年,本有望在數年內築基,還叔伯為侄兒尋訪二階醫師,日後我陸家便一門三築基,實力還要超過他們黃家。”
陸秉安眼中滿是希望,焦急說道。
“秉安侄兒放心,族中不會放棄你,安心養傷便是。”
人群中,一位麵相威嚴的中年男子安慰說道。
房間外。
中年威嚴男子淡淡開口
“查清楚蘇家那餘孽的情況了嗎?”
“回家主,據蘇家人來信,那蘇秦當年逃離此地,去了南宮世家的地界躲避,一直住在千鶴仙城,此次築基歸來、恐怕就是為報當年之仇。據說除了蘇秦之外,還有另外三位築基上人同行,如今正客居蘇家宅院。”
隨行的一位管家模樣的三四旬男子,從旁低聲說道。
“無妨,我們陸、黃兩家同樣有四大築基修士,同氣連枝共同進退。蘇家請來的築基上人,不過是圖謀資源外物,說到底也是外人。不過還是要找機會探一探這蘇家餘孽的底。”
“你先去一趟星月湖黃家,將蘇家餘孽歸來的消息帶去,邀請黃家家主來此一敘。隨後派人去聯係青竹侄女,作為陸家第二位築基戰力,最近一段時間先不要遠離家族範圍。”
中年男子臉上露出幾分沉思之色,旋即安排部署起來。
……
青竹山,蘇家。
如今的蘇家,再不像當年那般風光。
唯一築基老祖重傷隕落。
部分族人隱姓埋名、四散逃亡,剩下的都被陸、黃兩家奴役,簽訂契書貢獻出族中產業,男丁每日前往礦脈中勞作,女眷被軟禁內宅,任人淩辱。
自蘇秦歸來後,單方麵廢除當年契書,同時重新召回當年流落在外的族人。
林長笙和張秀才夫婦二人暫時客居蘇家後,便多日不見蘇秦的蹤影。
張秀才夫婦二人索性就在周邊遊玩,領略此地風景。
越國修仙界地大物博,跨越不同地界,風俗人情完全不同。
而林長笙則是閉門不出,整日將自己關在屋中,鑽研機關傀儡之道。
來到蘇家次日,蘇秦便將應允的二階傀儡傳承,交到林長笙手中。
而林長笙也很快發現,蘇秦手中這份機關傀儡傳承,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不像是越國修仙界內主流之法。
其中不光是製作傀儡之法的不同,在操控手法上,也有些細微差異。
尋常操控機關傀儡之法,主要是依靠神識附著在傀儡上,與操控法器的手段一般無二,隻是相比之下更加複雜一些。
對築基修士來說,分心操控個同階機關傀儡,已經是極限。
並且分心操控多個機關傀儡,會導致控製力下降,影響精準。
而蘇秦的這份機關傀儡傳承中,包含一門秘術,能夠剝離一縷神識注入特製的機關傀儡中,操控時隻需心念一動,便可輕鬆催動。
甚至還能讓被操控的傀儡,一定程度上脫離修士神識範圍的限製。
但是想要製作出這種特殊的機關傀儡,需要用到一種十分珍稀的材料,地脈源氣。
隻有將地脈源氣與修士自身剝離出來的神識,一同注入機關傀儡中,這縷神識才能長期蘊養、留存在傀儡中。
可惜地脈源氣不是普通材料,稀少難尋。
哪怕以林長笙如今築基上人的身份,也隻有一份地脈源氣的存貨。
想到這裡林長笙心中一動,伸手劃過儲物袋,下一刻手中多出一張保存完好的地圖。
正是當年在奚丹賀家時,田福獻上的那處遺跡地圖。
根據田福爺爺田胡林所說,這處遺跡內極有可能存在地脈源氣。
那時候,林長笙不過是凝氣修士,又不缺修行資源,便一直將此圖收藏,並未冒險前去查看。
而當初那田胡林不過凝氣十分,便能闖蕩那處遺跡。
如今對跨入築基之境的林長笙來說,風險更小。
巧的是,那處遺跡位置,正好就在越國北部,距離此地不遠。
林長笙心裡打定主意,等蘇秦家中之事告一段落,便按照地圖中所述位置,探一探這處遺跡的秘密。
……
這日,林長笙在屋中閉關,心神沉浸在二階機關傀儡的傳承中。
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喝聲
“蘇家餘孽,膽敢傷我陸家之人,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一股蘊含築基上人法力威壓的話語聲,在整個蘇家宅院響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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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笙也被這道喝聲打斷,有些有些意猶未儘的睜眼。
同時,他察覺到四道強弱不一的築基上人氣息,將蘇家包圍。
與此同時,蘇秦那道瘦削的身影,毫不畏懼的催動法器出現在蘇家上空,與外來四人相對而立。
其中兩人體內法力渾厚,已然達到築基中期範疇。
另外二人法力相對淺薄,似乎剛剛晉升不久。
屋中,林長笙收回神識,神色淡然。
若不出所料,這四位就是陸家和黃家的築基上人。
就在前幾日,張秀才夫婦才外出遊曆,今日這四人便傾巢出動,看來是有備而來。
林長笙心中想到。
“哼,陸秉安不過是我蘇家討回的利息罷了,這些年我們蘇家收到的屈辱,我蘇秦會加倍奉還。”
蘇秦一人,麵對四位築基上人,神色泰然,絲毫不露怯色。
“下麵的那位道友,不妨出來一敘如何?”
四人中,一位麵色威嚴的中年男子,朝著院內林長笙的所在之處說道。
不多時,一位身穿白衫,氣質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出現在眾人眼前。
眼見從屋中走出的築基上人,居然是一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翩翩少年,中年男子眼底透過一抹輕視之色。
“在下陸家族長陸長林,這位是陸某侄女陸青竹,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下一刻,這位自稱陸長林的中年男子,先是自我介紹一番,然後又介自己身旁那位身穿淡綠色衣裙的年輕少女。
“在下黃家家主黃博,今日與我族中長輩一道,來此為陸老哥討個公道。”
另一邊,黃家那自稱黃博的青年男子與暮年老者,也與林長笙點頭示意。
“見過四位道友,在下姓林,與蘇道友相識多年,近來一直在蘇家落腳。”
林長笙仿佛沒有察覺場中緊張的氣氛,抱拳一一與四人見禮,臉上帶著和煦笑容。
“原來是林道友,幸會幸會。”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今日是我們陸、黃兩家與蘇家的陳年恩怨,與林道友這樣的外人毫不相乾,奉勸林道友莫要插手此事。”
陸長林直言不諱,開門見山的朝著林長笙說道。
“不錯,我觀林道友一身木屬性氣息中正平和,似乎也不是喜好爭鬥之人。”
“今日,我們黃、陸兩家四大築基修士齊出,林道友硬要插手此事,並非理智之舉。”
“隻要林道友袖手旁觀,待我們擒下蘇秦這餘孽,自會為林道友送上一份禮品。”
黃家的那青年家主黃博,言語間隱隱帶有幾分威脅意味。
“黃道友所言不錯,林某的確不善於爭鬥,此次隻是隨蘇道友一起造訪蘇家。”
林長笙淡笑說道。
黃家和陸家言語間的輕視,他自然有所察覺。
林長笙反而認為,這種輕視對自己更加有利。
見到林長笙無論是自身法力氣息,還是說話語氣,都不是強勢之人。
陸長林與黃博相互一望,心中起了心思。
“趁著蘇家另外兩位築基修士不在,此次有機會擒下蘇秦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