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晚明顯感覺這幾日的太子妃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
太子妃拉著陸惜晚的手,同她說:“定北王妃,我如今也是想明白了,當初我救太子的那個局應當是皇上設的吧?他不想太子與朝中有權勢的張家結盟,所以設局讓他娶了我,是為了掣肘太子和餘家。”
陸惜晚回答:“是的。”
太子妃笑著搖頭道:“我從始至終都隻是一枚棋子。在上位者眼裡,微不足道的存在。”
“太子妃不必介懷,身在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執棋者,同樣的也可以是棋子。”
太子妃笑了:“誰說不是呢,隻要運用巧妙,蚍蜉亦可撼樹。如今這副局麵,不就是我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棋子促成的嗎?”
陸惜晚告訴太子妃:“等過幾天,朝中大事捋清楚之後,皇上大概會下旨給你另一個身份。”
太子都已經死了,太子妃自然也不會一直是太子妃了。
但太子死在了餘相國和餘貴妃宮變之前,所以皇上不能因此事過分遷怒於他。
最後的結果大概率是追封親王,太子妃變為親王妃,而她的孩子出生後大概率會成為郡王。
“從我看清楚太子為人的那一刻起,這就已經是我能預料到的最好的結局了。”太子妃道。
太子妃看著陸惜晚,露出由衷歡喜的笑:“定北王妃,我真的得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現在的我一定比張良娣還要淒慘。”
然後太子妃問陸惜晚:“我們算朋友了吧?”
陸惜晚想了想,猶豫著點了一下頭:“應該算是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太子妃心情很好,拉著陸惜晚的手說:“雖然我以後的身份也不太能幫上你什麼忙,但如果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太子妃知道自己今後大概率是會孤獨地守著一方小院了,而陸惜晚應該是為數不多會來看自己的那個人。
“好。”陸惜晚答應道。
又過了七日,皇上終於正式接見了北齊使臣。
宮宴設在瓊華殿。
本該有的歌舞絲樂因太子剛過世不久都免除了。
三皇子拓跋玦,七公主拓跋燕以及那位高神醫都一並在列。
蕭珩也被邀請出席了,陸惜晚作為他的王妃陪同在側。
皇上的臉上看不出連失兩子的痛楚,依舊是那副威嚴神聖的模樣。
到底是他藏得深還是因為他本就寡情,眾人就無法猜測了。
北齊是強敵,他們的使臣到訪,於情於理,皇上都不會在他們的麵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麵。
但這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大概也就隻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席間眾位大臣與北齊使臣相談甚歡。
雖然每個人的背地裡都藏著小心思,但營造出來的場景卻是十分和諧美好的。
陸溪晴陪著蕭珩在大殿右邊第一排的位置上喝著茶品著點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聽聞高神醫醫術了得,今日有緣,正好幫朕的弟弟診斷一二,說不定能尋得治療之法。”
忽然,皇上的一句話將話題的中心引到了蕭珩的身上。
拓跋玦看向蕭珩,笑著問道:“不知定北王可願讓我們高神醫診治一二?”
拓跋玦的嘴角上揚著,眼底透著嘲諷之意。
之前在湖畔遊船上,蕭珩可以拒絕。
但此刻,皇上開口,蕭珩難道還敢拒絕嗎?
他總不能當著滿朝文武和北齊使團的麵直接忤逆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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