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消失了,但這種怪異的感覺稍縱即逝。像天際中流星閃爍。
我呆愣在原地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此時,那隻金毛大猩猩早已不知去向。
我隻好摸索著順著山洞繼續向前。
可還沒走幾步腳下不小心,險些滑倒。
映著火折子的光,低頭細看。
原來,竟是踩在了一塊光滑、平整的石板上,石板顯然是精心打磨過的。
我不禁疑惑,這種天然溶洞的深處怎麼會平白出現一塊石板呐?
可還沒來得及納悶
冷不防!腳下一空,我臉朝下就掉了下去。
我暗叫一聲不妙,可能要完蛋了,原來是翻板陷阱,下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機關暗器,說不準是幾百把剔骨鋼叉。
彈指間,沒等想完,就“嘭”的摔落到了底層,從受到的緩衝力度,能粗略感覺出,我應該是掉到灌木叢或枯草堆上了。
還沒來得及慶幸死中得活,剛才拿著的火折子在下落時被砸滅了,隻剩些許微光,掉到了稍遠處。
我瞬間陷入了黑暗當中。
人對黑暗有與生俱來的恐懼,如此惡劣情況下,火折子和我的命同等重要,要是沒有照明,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山洞中亂走,無非是死路一條。
此時,我正保持著臉朝下趴著的姿勢,想要趕緊朝微弱的火光撲過去,可動了幾下胳膊和腿,竟然動不了。
並不是我四肢被摔斷了,相反,雖然剛才是從兩丈多高的位置掉下來的,但幾乎沒有傷筋動骨。
半點動彈不了,是因為我的手腳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確切的說是整個身體被粘住了。
以前聽說過有種腐皮膠,人隻要沾上就搞不下來,除非把皮肉給撕爛掉,看來我遇到這種,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我感覺自己像是隻大老鼠,被腐皮膠牢牢粘在了板子上,越是用力掙紮,粘的越結實。
現在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火折子發出的紅點忽明忽暗,就在咫尺外閃爍著,卻死活拿不到。
我靠著幾根沒被粘住的手指,往下摳了摳,想要去摸一下究竟是什麼東西粘住了我。
手指所及處全是冰冷的硬長條,紋理像極了植物的藤條,很粗壯的那種,一部分長條上還有細軟的絨毛;而那些像“狗皮膏藥”把我全身粘住的東西,摸起來很有可能就是藤蔓上長的葉子。
有些灌木的葉片能分泌出腐皮膠液,以捕捉靠近的昆蟲,這類植物依賴腐爛的蟲屍給自己補充養分、肥料。
不過,那些灌木絕大多數都生長在南方沼澤呀,而且非常罕見。
我真是倒黴催的,在北方居然能遇到這樣的奇葩,而且葉片這麼大。
但轉念再去細想,又覺得不對。這裡可是雷澤山洞穴深處,幾千年都見不到陽光,什麼植物能在這種鬼地方活下來呐?
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嗎?!
呸!呸!呸!狗屁的彼岸花~真他娘的晦氣。
此時此刻,我最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怎麼脫離困境上才對,而少想些不著邊際的事。
我打算先設法抽出腰間菜刀,俗話說菜刀在手,萬事不愁。
於是將兩胳膊狠命迅速往上抬,希望能掙脫開葉片。
可全身都陷進葉子堆裡,被糾纏的結結實實,完全沒有著力點,百般伸縮扭擺,被粘住的皮肉都要扯掉了,可怎麼都不管用。
葉片似乎是長在了我的皮膚上。
我又想靠腰部扭動,把褲子脫下來,這樣兩條腿就能活動了。悲劇的是——肚皮、小腹也動彈不得。
費了半天勁,最後隻有兩隻鞋脫下來了。可隻有腳能動半點用處沒有呀。
更鬱悶的是,我的頭發被粘住了大半,每動一下身體,頭皮就會跟著牽動,真他娘的是鑽心的疼。
我急的滿腦門冒汗,也沒想出主意,心說
完了!這種鬼地方,除了索命的黑白無常,肯定不會有人來的。
即便文主簿、駱駝他們現在還活著,也基本上沒可能找到這裡,更彆提他們如今生死難料了,說不準已經成祭品了。
我死不足惜,可這趟押送的東西,還在我懷裡。這可是官鏢啊,真要是不能按時送到,整個鏢局都會受株連,輕則抄家、發配,重則斬首、誅九族呀!!
我不能趴在地上等死呀!得想辦法!!
然而殘酷的現實,又讓我頹然無措。哪怕接下來沒有野獸毒蟲來襲擊我,在黑暗中困上三天三夜,即使不被餓死,也會被渴死呀。
想到此,我的嘴裡的口水不爭氣的泛濫開來。折騰了一個下午,確實應該找些東西吃了。
我身上帶了些乾糧,可是拿不到。我周圍除了這些像狗皮膏藥的葉片和藤蔓,什麼都沒有!這些東西又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