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處的壺口關位於太行山中部偏東,隸屬於常山府讚皇縣,出了關再往東就是一望無際的燕趙大平原。
馳騁於寬闊平坦的官道,車馬自然要比山裡好走上萬倍。
而且一路上都有當地驛站、府衙好酒好肉款待,相較於前幾天荒野求生式的生活,現在的條件簡直是賽神仙。
因為文主簿的關照,駱駝同樣得到了最好的醫治,每天都用人參鹿茸、靈芝吊著,除了昏迷、說胡話,一切恢複了正常。
但是皮外傷恢複是一方麵,我實在擔心駱駝就此昏迷下去便去央求文主簿幫忙多找了些大夫。
好在,幾個白胡子郎中把脈之後說法一致,都認為駱駝隻是受了比較大的刺激,並不是腦子受傷,按部就班用藥,恢複的可能性很大;
還有更喜人的是,他一直在說夢話,更說明意識正在快速恢複大夫們推測,少則十天,多則一個月,就能蘇醒過來。
這樣我才把懸著的心放到了肚子裡~~
另外,不得不提一嘴的是,自從有了軍隊護送,文主簿露麵次數變的少的可憐了,有的時候我們一整天都見不著他,神龍見首不見尾。
更耐人尋味的是——每次見到他,身邊都跟了很多侍衛,想走近跟他說句話都難,就連胡大頭這個專門護送文主簿的人都接近不了他半步。
當然胡大頭倒樂得清閒自在,每天在馬車上吃了睡、睡了吃,不然就是靠在車床旁看沿途風景。
我卻對此感到不安,右眼皮老是亂跳。
隻有一次,我得到了單獨會麵文主簿的機會一次短暫到不能在短暫的談話。
那是個刮著大風的深夜,我都快睡著了,有個精壯小兵躡足潛蹤來叫我,說公子有請。
聽到是文主簿喊我過去,我想都沒想,直接跳到地上,跟他走了
那次會麵是在一個昏暗、幽閉的小房間,全程均有侍衛跟隨。
我發現,文主簿周圍的侍衛各個神色古怪,他們好像不單單是為了保護安全,還或多或少肩負了監視他的職責。
難道文主簿是被軟禁了?
當晚,文主簿說話吞吞吐吐,更堅定了我的想法。
他隻是隱晦的囑咐我將鑲金木匣和蜜雨珠保管好,實際目的地是燕國京城,等到了地方自然有人找我;還叮囑我不可掉以輕心,甚至連昏迷的駱駝都要防著些。
才草草說了幾句話,侍衛就小聲從旁提醒文主簿讓我離開了。
隨行侍衛將我倆對話統統記錄了下來看來文主簿現在安全是安全了,但似乎是以失去自由為代價的。
在壺口關,那位高個子將軍說過,他們是奉“娘娘”之命來的。不知道這位娘娘和當時在客棧烏衣人口中的娘娘會不會是一個人
如果是同一個人,文主簿明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要接受侍衛的監視,如果娘娘不是同一個人,又會是誰??
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我和胡大頭同乘一架馬車,病花子好清靜單獨在後邊車上睡大覺
忽然,胡大頭扯著嗓子拍著我肩膀喊“快看!趙州橋!是趙州橋啊!”
我打著哈欠扒開馬車簾子張望,橋頭石碑上果真刻著五個大字“趙州魯班石橋”。
眼前一座壯麗的石拱橋像長虹般架在河上,沒想到居然能在途中經過。
關於這座橋的傳說那就太多太多了,相傳是魯班當年像趕羊一樣,趕著太行山的白岡石下山,一夜之間修好了整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