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晃晃脖頸,活動下筋骨。
聞言,愣神兩秒,隨後語調平靜說“嘴長他身上,我管不著。”
賀連洲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沒有人攔得了。
祝夏走進臥室,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擱在櫃子上,她翻了下眼皮,點上香薰蠟燭。
香薰蠟燭是遊風和樂譜一塊寄過來的,據他本人所言,有位華人女生愛慕他,送香熏追求他。
祝夏不信這種天方夜譚的說法,但從何而來她也懶得深究。
聽筒裡林嘉月的聲音變得細如紋蟻“大家最感興趣的莫過於妙趣橫生的八卦新聞,估計采訪一出來會引起轟動。”
“看熱鬨不嫌事大嘛,我懂。”祝夏說。
“哎呀,你骨子裡有種泰山崩潰於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林嘉月感歎。
祝夏忍不住笑,“那是因為泰山崩裂的瞬間我已經被埋了,沒有時間變色。”
“胡說。我爹地打電話來了,我先掛了。”
“嗯好,再見。”
祝夏掛掉電話,深吸一口,香薰蠟燭的味道乾淨澄澈,猶如雨後天晴的陽光。
不知是不是香薰的緣故,晚上睡眠質量好了幾個度。
港區大棠山種植著密集的楓香林,一到秋季,整座山像被火燒起來一樣,紅的通透熱烈。
距離中秋還有一個月,港仁醫院食堂已經有各式各樣的月餅,祝夏跟護士長取經,提前郵寄一些特色月餅給遊風。
京城的月餅,等她回去再寄吧。
蘇微雯今天依舊沒來醫院,祝夏漫步在走廊上查看電子版病曆,前方撲遛遛跑來一小團。
團子霍地抱住她的雙腿,柔軟的觸覺讓祝夏低頭看去,farah正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著她。
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白裡透紅,嬌嫩細膩。
“祝醫生。”蔣安嶼將西裝紐扣係好,走到祝夏麵前,禮貌打招呼。
祝夏抬眼看他,“蔣先生。”
蔣安嶼腦海閃過一個慶幸的念頭——
還好這次沒有讓孩子亂跑,不然被逮到就慘了。
蔣安嶼說“賀老板今天忙著開會就沒有來。”
祝夏不解。
為什麼要跟她解釋?
她明明沒有問賀連洲。
“祝醫生和何老板很有緣呢,在倫敦認識,又在港區遇到。”蔣安嶼話說得滴水不漏,表情也沒有任何異常,就像是隨口閒聊。
祝夏敏銳察覺到其中的試探,抿唇淺笑“我跟蔣先生和farah也很有緣。”
“姐姐~”farah小胖手揪著祝夏的白大褂,稚嫩的聲音軟得能擠出水來。
“farah,怎麼了?”祝夏心都化了,柔聲輕問。
“抱~”farah朝祝夏展開雙臂,咯咯笑起來。
“farah,姐姐在工作,不能抱,爹地抱。”蔣安嶼抱起farah,臂彎穩穩托住她,又轉眼對祝夏說,“祝醫生,不好意思啊。”
“沒事。”祝夏微微笑,問“帶farah來檢查身體的?”
蔣安嶼點頭“蘇醫生不在,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看得出來他隻相信蘇微雯。
祝夏嘴角漾起禮節性笑意,不打算多言。
“安嶼。”蒼老渾厚的聲音突地從身後傳來,祝夏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