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充盈著蠟燭香薰和沐浴香氛的味道,浴缸正對的是淋浴間,以玻璃牆隔開。
燈光下,可見玻璃上吸附的水汽,形成濕漉漉的水痕。
祝夏泡進浴缸,手臂搭在浴缸邊沿,下巴墊著胳膊,體溫上升臉微熱,舒暢地眯了眯眼。她一手捏著手機通話,另一手,纖長手指在瓷白浴缸沿輕點。
聽清賀連洲的話,祝夏的手指霎時頓住,眼睛猛地睜開。
什麼叫她舒服的時候聲音不一樣?!
怎麼有人能風輕雲淡說汙言穢語?
祝夏不是不經人事的女孩子,相反,她曾經跟賀連洲太經人事了。
即便他語氣一本正經,她仍能立刻領悟他話裡的深意。
祝夏嚇得險些掛掉通話,但轉念一想,又覺倘若她落荒而逃,不就是正合了他的意?
她沒掛,修剪圓潤又整齊的指甲敲了敲手機邊緣。
電話那頭的罪魁禍首呼吸的頻率沒有一點變化,好似強勁的台風拂過他身邊,都會自動安分下來,靜止成普通氣體。
即使看不見他,隔著冰冷屏幕,也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平靜下來。
祝夏一言不發,腦中不可遏製地浮現昏暗車內,男人那極富侵略性的幽深黑眸。
賀連洲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亦有成熟男人的荷爾蒙。他若想讓人想入非非,隻需輕飄飄的一個眼神。
同時,他又是冷淡疏離的,若想讓人吃齋參禪,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兼具性張力的欲感和禁欲的冷感……跟他手給人的感覺很像。
極具誘惑。
一直沒聽到祝夏的聲音,賀連洲低聲詢問“怎麼不說話了?”
祝夏的思緒一瞬間像蒸汽一樣悄然消失殆儘,她咳了兩聲,特意加粗聲音“乾嘛。”
賀連洲聽著她故作的嗓子,輕笑了一聲,開口,聲音卻清淡無波
“你經常在泡澡的時候接電話?”
除了你,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祝夏樹起堅固的防備心,態度強硬起來“我現在不方便,你有事趕緊說。”
賀連洲指骨分明長指旋轉了下手裡的鋼筆,言明來意“你鋼筆在我這裡。”
“鋼筆?”祝夏一愣,“不小心掉你車上了嗎?”
不應該。
一整個晚上她都沒有掏出過鋼筆。
“我故意拿走的。”男人話說得慢條斯理,仿佛理所當然。
祝夏“”
賀連洲嗓音低沉磁緩,說“改天一起吃個飯。”
“我能說不嗎?”祝夏問。
賀連洲反問“你會嗎。”
選擇權又一次拋到她手上。
祝夏沉吟了片刻後說“bel在嗎?”
“你是跟狗吃飯,還是跟我吃飯?”賀連洲說。
祝夏明白她多此一問了,但又有點沮喪,仿佛bel是她的私有狗,現在卻被人橫刀奪愛。
若是旁人倒也好處理,偏偏是賀連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