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雖然佛係、懶骨頭,但她專注自身,從不吃虧。
然而祝夏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好勝心作祟,她安靜地耷拉眼瞼看著他敞開的胸膛,好半晌不說話。
賀連洲也沒有開口,靜靜地注視著她。
時間的沙漏在一點點流動,星球在宇宙軌道運轉,月圓慢慢變成月缺,肆意傾灑的茭白月光黯淡下來。
良久之後,祝夏伸出手探向賀連洲左側腹部,指腹輕輕摩挲,喉嚨乾澀的緣故,她聲音放得很輕
“這個疤痕是槍傷造成的嗎?”
男人腹部有一塊疤痕,許是經過高超去疤技術,並不猙獰,淡淡的,如若不了解他的身體會以為是一塊胎記。
不同於其他疤痕,槍傷造成的疤痕是一輩子,很難愈合和恢複,沒有及時治療會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沒辦法完全祛除。
上次在港區彆墅浴室,她喝醉了腦子混沌沒有留意到。但在漾日居,兩人赤裸相纏,她隱約摸到痕跡了。
賀連洲輕掀薄薄的眼皮,神情無波無瀾,極黑瞳孔倒映著女孩子的模樣。
祝夏抬起頭來,眼眸微微閃動,麵對麵直視他。
她的眸子霧蒙蒙的,大抵是因為他方才強硬的架勢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不是。”賀連洲的聲音毫無情緒,神情也看不出端倪。
“那是什麼?”祝夏問。
“為什麼想知道。”賀連洲目光灼灼盯著她,似在窺視她心中所想,“關心我?”
“不說算了。”
祝夏拿開他搭在腰間的手,坐回原位,習慣性地撚了下手指。她瞄了眼他的胸腹,身子前傾,複又慢條斯理地一顆顆給他係好。
祝夏剛係好兩顆紐扣,賀連洲突然抓住她的細腕,強勢地把她的手壓在他左胸膛。
肌膚接觸緊密,祝夏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腔裡的器官正在有力蠻橫地跳動著,她眨了下眼,清澈明亮的眸子望著他說
“我得回去了。”
賀連洲視線不經意掃過祝夏胸前,眸光陡然一暗,長臂攬過她的肩膀,把人摁進懷裡。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祝夏心尖驚顫一下,她的麵頰貼著他結實裸露的胸膛,像火燎過般,臉龐隱隱發熱。
“…怎麼了?”
賀連洲薄唇輕蹭祝夏的耳朵,嗓音低磁微啞“沒穿內衣?”
“你剛才沒摸出來嗎?”
聽著女孩子嫻熟的語氣,男人在她耳畔短促地笑了笑。
輕鬆的、神秘的、蠱惑的輕笑。
不久前她親自造成的鬱結,就這麼被她一句話碾碎了,好似不曾存在過。
像是一片雪花墜落至睫毛,隻一瞬,就輕而易舉的消失。
祝夏覺得自己的問題很正經,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賀連洲抓著她的手,帶著她觸摸她胸時,她才醒悟。
胸貼掉了!
很尷尬,甚至有些狼狽。
尷尬,她跟他多年前和重逢後都赤裸相待過。對象是他,尷尬不複存在。
狼狽,她再狼狽不堪的樣子他都見過了。多一次其實也沒關係。
“我去洗手間。”祝夏手撐在賀連洲腰間,借力就要起來,卻被他緊緊摟在了懷裡。
“彆動。”賀連洲下頜抵住她的額角,嗓音克製。
祝夏一動不動。須臾,小聲問“你不生我氣了嘛?”
“你做什麼惹我生氣了?”他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