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對自己可以狠心,但對賀連洲不行。
這就是她為何在分手時,要求他永遠彆出現在她麵前;為何她這五年沒有再踏進一步倫敦的緣故。
一旦再遇到,很容易會失控。
他像是一艘把她從溺斃邊緣拉回來的船、一座供她喘息的島,她從他身上獲取的快樂不是假的。
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她很自私,帶著極強的目的性靠近他,談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
可,她隻是想談一場戀愛,不是殺人放火。
而被她選中的他,是多麼不幸。
倫敦兩年,她和他在一起時,以為最多談半年,半年他肯定就會受不了她、肯定會提出分手……無論什麼原因,祝夏都會同意。
事情超乎了她的計劃。
他們談到時間儘頭,斷崖式分手容易讓人接受不了。祝夏鬨了一個月多,直到最後沒辦法再拖著,她無計可施地用自己的生命威脅他。
也許很蠢。
但那是那時的她能想到的唯一有效辦法。
祝夏下了出租車,男人把她塞進他車裡,車速開得飛快。
車窗降下來,涼爽的風一下子灌進來,將祝夏的碎發吹得淩亂。
她呆呆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一言不發。
半小時後,祝夏坐在彆墅客廳沙發上,手臂搭在腿上,雙手捧著一杯熱可可,低垂腦袋盯著岩溶顏色的液體。
賀連洲半蹲在她麵前,大手覆上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體溫正常。
他牽住她的手,輕聲問“餓不餓?”
祝夏盯著他的手,搖了搖頭。
“那去洗澡,準備休息。”賀連洲摸了摸她的腦袋,起身要走時,祝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仰頭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異常瑩亮。
“賀連洲,彆這樣……”
燈影下,男人的麵容輪廓深邃,他耷拉眼瞼,看著她說了人生中第一個“做不到。”
不愛你。
做不到。
分手時,她的要求他都答應了。包括他不再主動出現在她麵前。
重逢,是她主動讓他看見的。
那就不可能會再給她放手的機會。
對視片刻,祝夏鬆開手,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示意賀連洲坐下談一談。
賀連洲凝視她兩秒,終究還是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查過我?”祝夏把杯子擱在桌子上,轉過頭,不再避開他的目光。
“沒。”賀連洲第一次被人審問,卻也沒覺得有何不妥,長臂搭在祝夏身後的沙發背上,姿態慵懶。
祝夏眨了下眼,問“真的嗎?”
“要是假的呢?”
“那我絕不會原諒你。”祝夏話說得冷酷無情。
她很討厭彆人把她的底細查得事無巨細,無論是誰。
賀連洲漆黑的眼眸裡,有些一言難儘的無奈。
祝夏拿手機發消息告知今晚她不回去了。發完她放下手機,轉頭去看賀連洲,發現他一眨不瞬盯著她,幽黑眸底仿佛燃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