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人聽見搏鬥聲不敢進來。
蔡叔走到門口原也是止住了腳步,可聽了一會兒,心裡兀地暗道不妙。
打擊聲異常狠厲,像是往死裡打。
少爺過去數次遇險,其中最嚴重的是十七歲那年,跟十二歲的楚茵小姐一起遭到非常惡劣的綁架。當年,少爺的處境比楚茵小姐難搞很多,但他還是逃脫了。並帶著嚴重的傷、拖著半條命,獨自將楚茵小姐救了出來。
再絕望的窮途,再險惡的囚徒,少爺都能解決,更彆提京城嬌生慣養的貴公子。
少爺自小冷靜自持,應該不會將人弄死……
可如果是跟祝夏有關的,蔡叔就不確定了。
近十五分鐘的打鬥逐漸有了高下之分,宋成煜滿口鮮血,賀連洲揪著他衣領一拳狠狠打下去。
蔡叔心中擔憂,疾步走進來。
兩個男人已經鬆開對方,一個臉上掛彩,一個傷痕累累。
“少爺。”蔡叔掃一眼支離破碎的包廂,瞥了瞥側對著的宋成煜,若無其事道,“蔣府來電話了。”
賀連洲指背抹掉唇角的血,依舊是淡漠沉靜的從容姿態。
他朝蔡叔頷首,又同宋成煜道“我這人最在乎我太太。誰若是敢動她一根頭發,就彆怪我把他砸個粉碎。包括宋家的每一位人。”
賀連洲的臉色沉靜,不顯冷酷,甚至帶著良好的貴族教養,隻是他身上壓迫感極強,加之冷淡的聲調,讓這話聽起來近乎殘酷。
他們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包廂裡。
一支煙燃儘,宋成煜眸子冷似零下結的冰,冰霜之下壓著的是暴怒。傷口撕裂般的疼痛比不上心頭的慌痛。
賀連洲冷峻無情,是個狠角色。對親二叔下手半點也不手軟,這種人能有什麼真心,他連心都沒有。
宋成煜把煙頭摁進煙灰缸,回想起方才賀連洲的話,額角青筋暴起,
我和夏夏的事情,他懂個屁!
傍晚落霞,餘暉將海平麵染成瑰麗的色彩。
遊艇停泊在港口的巨型遊艇氣勢磅礴,下午五點半巍峨的水晶燈猝然亮起,從港灣望去,好似深藍海麵冒出的巨型火花。
此私人遊艇隸屬於賀家資產,賀家二少爺賀明良與梁家三千金梁以瑩婚禮結束,晚宴將在這裡舉辦。
下午六點半,身穿華服錦衣客人陸續登船,猶似蜿蜒的長龍,由侍應生引進宴會大廳。
祝夏原以為她頂多就參加白天的婚禮,沒料到遊風指的參加婚禮是參加晚宴。
於是她就舍時間陪瘋子一塊來了。
李柏澤上周回了新加坡,他家裡有事,祝夏就沒問他查得怎麼樣。林嘉月作為林氏千金,也受邀參加了晚宴,她熱衷於交際,跟祝夏扯幾句話便去熱鬨場子了。
遊風立在欄杆前,手裡轉著個銀色打火機,閒閒一推發出輕柔鋼響。他今天難得正式,一襲裁剪妥帖的西裝,減少了平日的頹廢感,取而代之的是矜貴感。
祝夏心生感慨。果然馬靠鞍,人靠衣,西裝革履簡直讓瘋子容光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