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祠又名嗇色園,位於港城九龍半島的風水寶地。寺廟享負盛名,常年香火繚繞。
今天人流不多,入口處有免費的香,每人可以領一簇,共九支香。
遊風身穿黑色休閒裝,戴著副墨鏡,散漫閒適的模樣像是大少爺來視察民情。他瞥見祝夏拿一簇香握在手裡,哼笑聲,“你信這個?”
“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拜拜又不會掉塊肉。”祝夏站在點香台,環顧四周,有不少遊客站在十二生肖銅像前摸自己的守護神。
她按照黃大仙殿、三聖堂和盂香亭順序分彆上香祈福,每處敬奉了三支香。
黃大仙殿前有一個圍起來的區域,專門用於求簽,左手邊是領取簽筒的地方。
“據說黃大仙有求必應,簽文尤其靈驗。”祝夏輕挑眉梢,曼聲道,“你要不要去試試。”
“試什麼試?”遊風曲指勾下墨鏡,折收鏡腿,掛在t恤領口,“老子不信這玩意兒。”
“真實案例擺在你麵前,你都不信。”祝夏煞有其事說,“瘋子,你太狂妄自大了。”
“真實案例?”遊風問。
“三哥啊,他當初的簽不是很靈驗嗎。”祝夏說。
宋成煜的事確實邪門。祝夏一進他們家門,他就從鬼門關回來了。
稀薄日光傾灑而下,覆蓋在女孩子身上,似是給她鍍上一層薄薄的冷光。明明是冷光,卻莫名鮮活。
這一瞬間,遊風相信了她不會重蹈覆轍。
遊客麵向大殿,手持簽筒跪下,心裡默念姓名、出生年月、家庭情況等,表達清楚所求之事,開始搖簽。竹簽在竹筒裡碰撞的沙沙聲響個不停。
兩人穿過月老殿,走到財神宮前。祝夏跨過門檻,財神宮內香火鼎盛,煙霧彌漫在半空,入門左側有張紅木桌子,桌後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眼皮鬆弛的耄耋老人。
香煙的霧有些熏人,祝夏悟了悟鼻子。
“鄭天佑進黃大仙祠是樓老帶他進來的,後來離開,也是樓老趕的。”遊風在旁說。
祝夏點點頭。
樓老靠坐在椅子上,手裡撚著念珠,看見他們走過來,撩撩皺巴巴的眼皮。
“樓老,您好。”祝夏儘可能用粵語,簡潔明了說,“我叫祝夏。”
樓老高深莫測地頷了下首。
所謂心誠則靈,麵對寺廟裡的人,祝夏知曉絕不能說謊。她遂直接告知樓老她來自京城宋家,找鄭天佑,詢問他鄭天佑離開寺廟的原因,以及有沒有聽說過宋家的事。
樓老渾濁的眼球骨碌碌轉了轉,目光落在祝夏臉蛋上,緩慢說“阿彌陀佛,鄭天佑已經去世了。”
他說的普通話,非常正宗。
祝夏和遊風對視一眼,彼此心中都免不了意外。
“他當初離開寺廟的原因,您還記得嗎?”祝夏聲音輕柔,禮貌詢問。
“緣分已儘。”樓老說。
“是什麼耗儘了緣分呢?”祝夏溫和地追問。
樓老免不了多看她一眼,女孩子姿態謙卑,姣好的麵容上一雙眸子漆黑明亮,格外不卑不亢。
祝夏拉下眼簾瞧了眼桌子上的繁雜經文,經文她不太懂,但圖文她有印象。溫千惠給宋成煜求的紫檀佛珠,那上麵刻的經文符咒似乎也是這個圖案。
祝夏抬眸,對上樓老靜默的眼神,聲線平穩問“跟內地來的信徒有關?”
……
“鄭天佑在黃大仙祠碰到宋總母親,知道她是為子祈福,後麵在京城偶遇,便利用已知的信息坑蒙拐騙。”回去時港島夜色漸濃,遊風邊控著方向盤,邊娓娓道來。
“有可能。”
車窗半降,潮濕的冷風灌進來,兜了祝夏一臉,把她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