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楚茵吟叫出聲,那甜嗓輕柔混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嚶嚀,飄進陸宴驍耳畔,他心都顫了一下。
身體臣服於她,讓他感到了深深的背叛。
起初,陸宴驍還能捏著她下巴,狠狠道“賀楚茵,我是你哥!”
那會兒她語氣又嬌又輕,委屈巴巴地說好疼啊。
如今,陸宴驍隻能任由她掐著脖子,嘴角翹起惡劣的弧度,說“陸宴驍,你還敢回來?”
周圍是詭異的寂靜,極致的快感自脊椎竄出來,蔓延至四肢百骸,兩人雙雙倒在後座,急促喘息,延長和回味對方帶來的快樂。
陸宴驍掀起眼簾,賀楚茵臉頰緋紅,安靜地靠在他身上,他的手無意識地摟著她腰肢,將人抱在懷裡。
不能這樣……陸宴驍很想推開她,但是他沒有。
反而是賀楚茵還沒緩過顫栗,就將他一把推開,坐起來,低頭整理,全程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把紙盒丟給他,道“弄乾淨,滾吧。”
陸宴驍心霎時像被澆了一桶冰水,冷颼颼的,臉也黑了。
憋著胸腔的怒氣,迅速收拾,從車裡下來了。
賀楚茵坐進了駕駛座,若無其事地啟動車子,疾馳而去。
陸宴驍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車子,眉頭皺得死緊死緊,恨她更恨自己。
黑夜裡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跟她親吻、跟她做親密無間的事,他用理智拚命拽著自己,她卻不放過他。
她隻是短暫而熾熱地喜歡了他一下,卻用瘋狂刺激的行為引他入地獄。
熱情消散,她瀟灑離開,獨自他一人沸騰。
可不是嗎。
他離開兩年,她就沒斷過男人。
駛出停車場,有來電,賀楚茵把車子停靠在路邊,接了電話。
“逢sir。”她微笑,聲音脆甜。
“明天有空一塊吃個飯嗎?”電話那頭的逢冠霖問。
“可以啊。”
“有沒有想吃的菜係?”
“法餐怎麼樣?”
“可以。”
有東西滴答滴答砸在車窗,賀楚茵望過去,才發現下雨了。港城夏季向來多雨,不過這好像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場雨。
賀楚茵有新的來電,她看了眼是誰,不急著接,跟逢冠霖聊了五分鐘,掛斷,等一會兒,那人又打來了電話。
“我手表在你車上。”陸宴驍言簡意賅。
做的時候,腕表摘下來了。
“地址給我,我明天叫人送過去。”賀楚茵說。
光聽她平靜疏離的語氣,無論怎麼樣是想不到兩人不久前有過肌膚之親。
陸宴驍給了她地址,氣得立即掛斷電話。
賀楚茵打開車載音樂,播放器把手機丟到旁邊,往後靠著椅背,閉上了眼。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很容易獲得快樂。
可成年人的世界非黑即白,是複雜的,不能放任情緒,很難快樂起來。
於是,從身體獲得快樂,這種走捷徑的快樂誕生了。
他們之間,走捷徑反而會越走越遠。
但賀楚茵還是走了。
他親手把她從深淵拉出來,又親手將她推向深淵。
過去兩人越近越好,而如今他距離她越遠越好。
雨勢漸大,拍打著車窗玻璃,激起霧朦朦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