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直接潑到溫迎的身上。
溫迎瞬間清醒過來,抬頭就看到譚奕熟悉的臉。
譚奕在她麵前蹲下,笑了笑:“溫迎,恭喜你,季庭鶴很快就趕過來救你了。”
溫迎擰眉,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本來我想弄死你的,可是安安在他手裡,我隻能留你一命換安安回來。”
溫迎看了一眼四周,才發現他們正在輪船上。
四周一片漆黑,隻有海浪翻滾拍打輪船的聲音。
“你要偷渡離開帝城?”
他一笑:“沒辦法,整個帝城都被季庭鶴包圍了,這艘船,是我能離開這裡的唯一出路。”
“……”
所以他目的是想帶元安娜離開帝城?
“你就這麼篤定,季庭鶴會放了元安娜,讓你們安全離開這裡?”
“當然有,因為我現在手裡有季庭鶴妻兒兩個籌碼,你說……”他笑容陰森,“我勝算有多大?”
“你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我說……”他拍了拍她的臉頰,“你那個孩子的骨灰,現在就在我手裡。”
溫迎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譚奕做了一個手勢,手下立即捧出一個東西。
溫迎看著那個被黑布遮蓋的東西,心裡的絕望逐漸爬上心頭。
譚奕掀開黑布,瓷白的骨灰盒立即出現在眼前。
溫迎心跳猛然停止,連呼吸都忘了。
她腦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響,近乎失聰。
“不……不可能……”話一出,她的眼淚瞬間決堤,“不是果果……怎麼可能是果果?”
“譚奕,你騙我!你拿什麼證明這是果果的骨灰?!”
“你作為她的母親,是不是,你心裡難道沒有一點感應?”他蹲在他麵前,盯著她無措的眼睛,聲音幽遠縹緲,裹挾她所有思緒,“溫迎,這可是你的孩子,你那個還沒成型,就變成血塊,被醫生當成醫療廢物處理的孩子!”
“……”
“你那麼愛她,日思夜想,最後患上了抑鬱症,她那麼可憐,還沒出生,就變成了一灘骨灰,隻能永遠躺在這個幽閉的小罐子裡。”
“彆說……彆說了……”
溫迎意識模糊,眼神渙散,所有的思緒都像是被他牽著走一樣,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是果果的骨灰……
是她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的骨灰……
“溫迎,她已經很慘了,你應該讓她安息,明白嗎?”
溫迎匍匐在地,眼淚奪眶而出,痛苦的聲音從她口中溢出:“孩子……把我孩子還給我……”
“你放心,隻要安安安全回到我身邊,我自然會放了你。”男人掃了一眼骨灰盒,“包括你的果果。”
“……”
放了她?
怎麼可能?
元安娜一旦回到他身邊,她必定死路一條。
溫迎想說什麼,可全身軟綿無力,一點掙紮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譚奕離開,再也看不見。
最後她被人拖起來,扔進了輪船一間黑暗小房間裡。
司機男子走出來,問:“譚先生,您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催眠。”
男子一驚:“什麼?”
“隻要陷入催眠中,她對我話就會深信不疑。”譚奕抽了一口煙,麵色陰冷無情,“包括這個骨灰盒。”
剛才那杯致幻水被溫迎打翻了,後來的那杯又來不及喝。譚奕現在身上已經沒有致幻粉了,所以他隻能選擇催眠方式,讓溫迎乖乖聽他的話。
“……”
男子掃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骨灰盒,頓時感覺到一股陰森感:“那、那這個骨灰盒……真的假的?”
“隻要讓她相信這是真的就行。”
“……”
所以這骨灰盒是假的?
男子吞了吞口水,沒再說話。
溫迎在顛簸中再次醒來。
她環顧四周,發現還是在船上。
她突然想起什麼,正要起來,卻發現雙手被捆。
想必譚奕還想帶她繼續轉移地方,所以並沒有束縛她的雙腳。
溫迎靠著旁邊的牆壁站起來,撞開房門,大步跑出去。
她這才發現,這艘輪船很大,上麵載滿的膚色各異的人,一個個衣衫襤褸,麵色憔悴,宛如難民。
這裡彙聚了黑戶、犯罪分子、以及一些邊緣底層人員。
隻有這些人,才會選擇偷渡這種方式離開這裡。
溫迎找到一個小女孩,讓她給自己鬆綁。
雙手恢複自由,溫迎馬不停蹄的去找果果的骨灰盒。
季庭鶴明明說過,孩子已經安葬了,可是為什麼……
果果的骨灰盒還在?並且還在譚奕的手裡。
溫迎思緒一片混亂,唯一念頭隻能先找到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