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道:“老爺子,大少爺公事繁忙,可能需要遲一點。”
“再忙也得回來吃飯啊!”老爺子歎了一口氣,“自從迎迎離開後,庭鶴就跟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整天都忙工作,一刻都不肯歇。”
“大少爺可能也是想通過忙工作,逼迫自己不再想三小姐吧。”
老爺子突然安靜下來。
“老溫,”他神色失落,“其實我也很想迎迎。”
隻是他作為家中長輩,不敢隨意說出口,免得被人說矯情。
而且越想,就越心疼,根本不敢深想、更不敢多想。
連他都承受不了這份思念之苦,更彆說季庭鶴。
很多思念,並不是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消失的。
相反,有可能會越來越嚴重。
季庭鶴最後在老爺子的翹首以盼中,姍姍來遲。
對於自己的遲到,季庭鶴賠禮道歉,試圖想求得老爺子的原諒。
季向文對他遲到的態度很不滿,倒是老爺子沒覺得什麼。
“沒關係,你能回來就好,肚子餓不餓,快過來吃飯吧。”
季庭鶴和大家一起吃完了飯,正準備離開時,老爺子叫他上來書房。
季庭鶴上樓,走進書房:“爺爺。”
聞言,老人家抬頭看過來。
望著男人那一頭花白的頭發,老爺子喟歎:“庭鶴,你有沒有想過,去把頭發染回來?”
六年前,自從季庭鶴那次因為傷心過度,一夜白頭後,他就維持原樣直到現在。
就算因為活動做各種發型,他也隻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不能動他頭發的顏色。
季庭鶴走過來坐下,主動拿起一枚棋子放入棋盤中:“習慣了,也就不想做改變了。”
“……”
老爺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想染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溫迎。
“算了,不提這個了。”老爺子一邊下棋一邊說,“庭鶴,你今年也三十三歲了,你……有想過希望有個人陪著你,和你一起過完這一生嗎?”
男人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爺爺,您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淩穎這個小姑娘,你認識吧?”
“淩氏集團的千金,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那個?”
“對對對!”老爺子一臉驚喜,“看來你對她也有所關注嘛。爺爺見她挺好的,長得也漂亮,知書達理,所以想和讓你和她接觸接觸。”
“您這是希望我和她聯姻?”
“當然前提是你喜歡的,如果你不喜歡,爺爺也不會強求你和她結……”
“爺爺。”季庭鶴直視他的眼睛,態度堅定,“我不會和她結婚的。”
“那你想和誰結婚?”
“我誰都不想。”男人再次強調,“爺爺,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想結婚。”
“可是之前迎迎……”
“除她以外。”
“……”
老爺子沉默下來,凝視著眼前長著一張年輕的俊臉,卻早已一頭白發的男人,無聲的歎息。
“庭鶴,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從中走出來嗎?”
男人動作微頓。
“怎麼走?”季庭鶴繼續把棋子下到所在的位置,“爺爺,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走不出來。”
時間流逝是一個很好的方式。
至少讓他逐漸相信一個事實。
溫迎真的去世了。
這個世界上。
也不會再有溫迎。
……
浦天機場。
飛機落地,乘客們相繼走出機場。
一名身穿黃色長裙的女人,臉戴口罩,正一邊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一邊回應電話裡人的話。
“二哥刑滿快到了,所以我需要過來接他出獄。”女人笑了笑,滿臉歉意,“對不起,逾白哥,沒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回國,讓你擔心了。”
江逾白被氣笑了:“溫迎,你這先斬後奏的毛病,是不是跟溫簡行那家夥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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